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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凌说到这里，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大家心里都一阵阵的酸楚，不过，她的表情，还有些诡异，或者说变换的太快，多少觉得有些不正常。周存孝看了看大家，皱眉问道：“姑姑是谁？你姑姑？”
“对，我姑姑！”
王凌立即点头：“我养父的妹妹，对我可好了，我吃住在她家，就住在学校附近。”
大家对视一眼，大致上都明白了，这个姑姑，是王东福的妹妹，应该是怕孩子大了，一个男人带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外人说闲话之类的，那年月对这些也很重视的。
“我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一切，学习也很好，初中毕业后，本来可以考上重点高中的，但我不想继续上学了，我想早些参加工作，报答养父和姑姑。”
王凌又笑着说：“我毫不费力的考上了商业中专，走之前，我去看了张院长，还在我养父家住了几天，我们聊了很多，没想到还给养父带来了麻烦。”
说到这里，王凌的脸色黯淡下来，还轻叹一声。
杨小岳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因为王凌去王东福家里住几天，还被物资公司的人捅到苗义那里，弄成了生活作风问题。
“也是这几天里，我才知道，养父和我妈本来就是一对恋人，后来，我妈犯傻了，也许是心高气傲的原因吧，被章克勤给骗了，才和我养父分开的。”
王凌接着说：“而我养父也因为我妈，一直未娶，逢年过节的，总是会去仪表厂偷着看一看我妈，后期几次去都没看到，才打听起来，找到我的，而我也让养父帮我改了名字，叫王凌，我不愿意再姓章了。”
这些事情，杨小岳三人也不知道了，因为王东福和孙艳晶都已经死了啊！
“上学期间，我认识了大鹏！”
王凌脸色又好了很多：“大鹏比我高一届，对我也非常好，那段时间，我也憧憬着未来，憧憬着美好的生活，觉得自己童年时的不幸，上天都给我补回来了，老天爷是公平的！”
这个过程，杨小岳三人都非常清楚，周队和耿队等人，此时才知道，就是外面的赵金鹏了。
赵金鹏的家庭条件也不算太好，但人非常好，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自然不在话下。
“第二年的夏天，养父来学校看我，给我带来了一笔钱。”
王凌脸上的神情再次狰狞起来，几乎是咬着牙说：“养父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看我了，这笔钱留给我，将来找不到工作，也能做小生意糊口。”
王凌听得心头狂跳，急忙追问起来。
但王东福只是慈祥的看着她，连连摇头，追问的没办法了，才告诉王凌，是单位出了事儿，他也很无奈，又别无选择，只能最后给王凌要一笔钱，回去之后发生什么，他也不好预料。
“养父走了之后，我根本没心思学习了，每天都担心的不行。”
王凌又哽咽起来：“果然，没过多久，姑姑打来电话，养父死了，因为经济问题，跳楼自杀，我知道，那不是我养父干的，我养父不是那样的人啊！他是被逼的！”
杨小岳三人对视一眼，大致都明白了。
在物资公司打听到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都是真的。
苗义和付俊杰，还有什么方主任，在经济上出了问题，看王东福老实，或许也参与进来了，就威胁王东福，让他当替罪羊，一死了之。
王东福被逼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要了他们一笔钱，送给王凌，自己回去扛着了。
“我的一切一切，都是养父给的啊！”
王凌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没有养父，我或许饿死在福利院，或许出来之后，被人欺负、侮辱致死，哪来的今天？养父死了，我的天塌下来了，我还没报答啊！”
那段时间，王凌几乎哭瞎了眼睛，也一度看不到什么，但她宁愿看不到这个黑暗的世界，索性就戴上了墨镜。
赵金鹏看到王凌这个样子，几乎要急疯了，也毫无办法。
那时的赵金鹏，已经毕业了，而王凌也不再上学了，跟着赵金鹏一起回来。
在赵金鹏的帮助下，兑下雾峰山的一个小旅馆，也是王凌执意改的名字，说她已经是个行尸走肉了，和亡灵没有什么区别。
“有了自己的生意，可我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直到大鹏说帮我报仇，我才眼前一亮！”
王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笑了起来：“我说，如果能帮我报仇的话，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切都重头开始，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脑子里才出现一个词，报仇！”
后面的事儿，就是赵金鹏找关系，用兑旅馆剩下的钱，进入了物资公司，了解当年的情况，也得知王东福是被逼的，当了替罪羊。
“大鹏和我说了之后，愁眉苦脸的说没有证据，无法告发他们。”
王凌咯咯笑出声来：“我还能等着告发他们？再说了，有证据，把他们送进去，也无非是经济问题，会枪毙他们这些恶人吗？”
从那天起，王凌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让赵金鹏看着店，偷着出来打探三个人的下落。
前面几次，赵金鹏真的没有发现，几次之后，哪能不知道？
但赵金鹏劝说不了王凌，又没有证据，又要活下去，看着店，毫无办法。
“我们为此吵过架，他想替我报仇，但我不能害了他呀？”
王凌接着说：“当我都打探清楚之后，我才决定下手杀了他们，第一个本来应该是章克勤的，但他不经常回家，我等不及了，才对付俊杰下了手，他的条件非常方便！”
付俊杰开着一个家电商店，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有一条小胡同，是他的必经之路。
王凌很清楚自己的力气小，找了一把很大的锤子，埋伏在小胡同的拐弯儿处，等付俊杰过去，才照准后脑，狠狠的砸下来。
“杀了付俊杰，我心里畅快极了！”
王凌流着眼泪，还咯咯笑了起来：“看着他的尸体，我也害怕、惊慌，想起养父的惨死，我又悲从中来，跑到树林中，放声痛哭一场！”
听到这里，大家也对视一眼，这就是夜半鬼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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