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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塌天的真名叫李万庆,扫地虎是康文道的外号。这二人也是流蹿几省的悍匪,这几年山西,陕西,湖北,河南,山东,都有它们的踪迹。明末农民大起义,最著名的有13家36营,这二人榜上有名。他们跟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老回回,罗汝才等人排在了一起,可见他们的实力非同一般,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
过天星惠登相颇有谋略,现在他们占据了绥德和宜川等几个县,把这里面的官军全赶跑了,衙门里的官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吓跑了,这些流贼抢了不少东西,但是胃口越来越大,他们现在瞄准了延安府。
但是他们要攻打延安府,西安府的官军肯定不能不管,延安和西安都是重镇,驻有重兵,因此过天星想了个办法,让射塌天和扫地虎他两个人带1万多人马虚张声势,装出一副要进攻西安的架子,以此来迷惑陕西总兵李国奇,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过天星,不沾泥,灯不亮他们集中兵力,打算重点进攻延安府。
现在官军丢了几座县城,陕西总兵李国奇吃了两次败仗,损失了三四千人马,现在也不敢出城跟这些流贼交战了。总兵官李国奇带1万人马守住西安,派他手下的副将黄明带兵6000多人马守住延安府,坚守城池,互为犄角,等待援兵。
但是官军的意图流贼们已经摸清了。因此现在这些流贼很是嚣张,知道官军兵力不足,不敢出战,官道上大摇大摆走的不是官军,而是流贼的人马,作为大明朝廷的正规军却躲在城中不敢出来了,乃为大明朝之怪现象。
正在这时候,射塌天和扫地虎接到报告,说官军的援兵到了。但是一听说只来了个密云总兵带7000人马,这两个贼头轻蔑的笑了。
这一趟本来他们俩对这个差事不太满意,佯攻西安只是为过天星他们打掩护。如果过天星他们攻下了延安府,近水楼台先得月,肯定是他们那几万弟兄得好处,那他们这些人只能在这里看着,说的是平分,可是他们抢来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平分过。
现在一听说来了7000官军,而且还拉来了不少的粮草辎重,射塌天和扫地虎就做出个大胆的决定,绝不能在这里等着官军来打他们,他们要来个先下手为强,打算把这支官军给吃掉,然后把这支官军的东西给独吞。
两个人商量之后也没有跟过天星他们打招呼,拉着这1万多人马大摇大摆地开往吕梁来了。
1万多流贼的人马很快到了龙门山下,龙门山是吕梁山系的南部山脉,吕梁山系是山西陕西交界的一座大山系,北部是平衡的两座山脉,呈东西走向,包括云中山,芦芽山等,而南部就是龙门山成了东北——西南走向。
离林毅的人马还有几十里地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扫地虎看了看这里的地势,让队伍放慢了速度,来见射塌天。
“李兄,咱们是不是在这里打个埋伏?”
“康兄有那个必要吗?”射塌天李庆万把嘴一撇不屑道,“区区七千人,我们的人马是他的将近两倍,一窝蜂的冲上去大杀一阵,他们就烟消云散了,费那事干嘛。”
现在这些流贼跟官军打仗,已经打出了经验,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可能没少教他们,他们的原则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还有就是,官军少而他们人多的时候,就猛打,反之就牵着官军的鼻子跑。
这些招数非常有效,号称大明第一良将的曹文诏,被他们这样拖累的硬是没了脾气,最后拔剑自刎。还有历史上的孙传庭,结局也是差不多,被李自成拖累的最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这些高招,流贼们都学去了。听说林毅只有7000人马,射塌天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扫地虎没有他那么嚣张狂妄,提出了不同意见,“李兄,我可听说姓林的不太好对付,他曾经是卢阎王的手下,武艺高强,杀法骁勇,屡败满清鞑子,最喜欢出奇制胜,我们还是稳着点为好。”
射塌天不爱听了,“康兄,你这是长他人的威风,灭我们自己的志气。姓林的再厉害,还能比贺人龙厉害吗?还能比曹变蛟厉害吗?恐怕没法比吧,康兄要是害怕,让我射塌天冲在前面。”
“李兄看你说的,我扫地虎怕过谁!”康文道的眼瞪起来了,手握紧了他的尖翅厚背雁翎刀。
别看他个头不高,长得很结实,黄眼珠子鼓鼓囊囊,饼子脸绷得像铁块儿,发起怒来,还真有点吓人。
他还真不是吹牛逼,他扫地虎的外号不是白得的,他的地趟刀耍得真不赖,这些年,他转战南北,死在他刀下的官军将士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很明显,眼前是个便宜仗,让谁冲在后面谁都不愿意,冲在前面,能够杀人捡东西,在后面等着干什么?又没有油水,看人家打仗吗,吃饱撑的!
扫地虎当然不乐意,因此两个人带着1万多人马继续往前走……
“大人,前面二十几里处发现流贼的人马,人还不少,至少在1万以上。”林毅的队伍正往前走,突然接到了探马的报告。
“哦?”林毅勒住了战马,看了看这里的地势,山地地形复杂,暗道,“这么快就遭遇了,那就在这里跟他们打一仗。一年多没打仗了,正好检验一下部队战力。”
想到这里,他传令部队继续前进。
“大人这里地形复杂,要万一中了他们的埋伏怎么办?属下的意思是,我们先停下来,派出人马前去打探,确认前面没有埋伏,我们再往前走。”王健谨慎,过来建议道。
林毅摇头,“肯定没有埋伏,否则他们这1万多人马,不可能暴露在明处,也不应该是来做诱饵的,肯定是他们以为我们人少,这是吃定我们了,真够嚣张的。”
“大人既然如此,属下愿做先锋,杀他们个人仰马翻。”王健道。
“还是我去吧,让你们新训营的弟兄学着点儿。”祖克勇道。
林毅道:“二位不用着急,我们就这么往前走,林某倒要看看,这些流贼究竟有多么嚣张,来的是谁的人马?”
“回大人,已经打听清楚了,贼头是射塌天李万庆,还有一个叫扫地虎,真名叫康文道,他们都是朝廷的惯匪,这伙儿人非常凶悍,陕西总兵李国奇大人已经吃了他的亏。”
林毅冷笑,嘴角向上微微弯出一个弧度:“射塌天,口气可真够狂的,老子要看看他能不能把天射塌,扫地虎,这次让他变成扫地猫,继续前进!”
这下林毅的7000人马全都知道了,说不准下面的某一时刻就是一场激战,这么多天不打仗了,张华和贺涛,王琪,二虎等这些人都有些激动,激动之余,他们都提高了警惕,握紧了身上的利刃,随时做好了拼杀准备。
小颖和哲哲带着60多名女营队伍,走在中间,他们跟林毅的卫队走在一块,也算是中军的组成部分,主要是守护粮草和辎重。
现在这60名蒙古美女,也全都警惕起来,有的取下身后的弓箭,有的拉出了腰中的蒙古弯刀,机警的听着看了看四外的山丘,仿佛流贼呼的,一下就会冲过来一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跟着林毅到中原来打仗,而且还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这一点他们就比不过小颖和哲哲甚至那四个婢女沉稳,这六位跟着林毅已经打过几次仗了,上战场杀敌,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走程序一样自然。
林毅看这些蒙古族的美女战士,剑拔弩张的样子,对他们一笑道:“别紧张,这一仗根本用不着你们,除非这些流贼来个十万八万的,你们兴许会展一下身手,一会儿守着这些粮草和辎重看看热闹长长见识就行了。”
看到林毅如此胸有成竹,他们果然放松下来,觉得林大人对他们真好。
又往前走了十几里地,流贼果然没有埋伏。出了这个山环儿,前边豁然开朗,这是一片山中的开阔地。
过了这片开阔地,再往前走几里,就离开了山区,然离西安府就不远了。
突然,远处人喊马嘶声响起,林毅的人马立即停下了,呈战斗队形,中军包括女营处在中间,保护好辎重和粮草,王健指挥着新训营和祖克勇带着标营在外围。
队形刚调整好,1万多名流贼呐喊着就冲过来了,铺天盖地一般,挥舞着刀枪棍棒,有骑马的,有步行的,衣服也都不统一,大都是老百姓的衣服,个别的弄些牛皮战甲和金属甲衣服,这些他们应该是抢官军的。
相比林毅的人马,这些流贼简直就是叫花子队,林毅的7000人马,军容威严,不管男女,不管是骑兵还是不足,至少是牛皮战甲,有些还是金属甲衣,没有不穿甲衣的兵将。
这就是大明正规军和农民军的区别。
但是,别看他们的装束差,但是士气很高,呐喊声响彻山谷。
林毅坐在闪电白龙驹上,稳如泰山一般,连青龙偃月刀都没急着摘,坚毅如铁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两只精芒四射的眼睛,瞪眼瞅着这些扑面而来的流贼。
不要说这些流贼,就是面对万马千军的鞑子冲锋,林毅也没有乱过阵脚。这就叫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
“不要慌,放贼人近些!”王建也很沉着。这几年他跟着临沂,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功劳不小,官职嗖嗖的往上升,由一名军中的小旗长现在已经成为军中的都佥事官。
这些流贼呐喊着一边往前冲,有些还一边射箭,箭风嗖嗖,呼啸而来,有的落在明军前面的山石硬地上,有些眼看被射中了,明军将士把盾举起来了,噼里啪啦的,箭矢纷纷被落在地。
“放箭!”王建一看这些流贼已经完全冲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双方相距也就是五六十米的距离,一声令下,新训营的几百名弓箭手早就站得整整齐齐了,同时举弓,瞄准,放箭,基本上是一个动作。
箭风呼啸,流矢如雨,遮天蔽日。冲在前面的流贼成排成批的往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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