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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晋看了我良久,他的目光落在我发红着的双眸上,我刚想躲避,他眼神带着巨大的压迫,一把钳住我下巴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微微一低头问:“嗯?”我不是一个会藏好自己的情绪的人,但也自认为年纪也长到这么大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易晋轻易看透,我伸出手擦着脸上不知何时布满的热泪,我沙哑着嗓音说:“没有啊,能够发生什么事了,只是最近有些多愁善感,害怕有天会孤单一人而已。”
我又想撇开脸,易晋又再次将我脸掰正面对着他。
他脸上一脸严肃,甚至有点愠怒的意思说:“又胡思乱想了?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他见我把脸越擦越红,力道有点重的一把控制住了我的手说:“从今天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给净化干净,我想见到你哭,不想见到你这么悲观,同样不想见到你胡思乱想,你清楚吗?”
我带着哭腔强调说:“哪里有悲观,我就是想哭啊,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拧着眉头说:“你还有理了?不胡思乱想,怎么会哭呢?”
我还要反驳他,他瞪了我一眼,我立马就不敢说话了。
他见我老实下来后,便抬手从沙发上抽了一张纸巾,替我擦着红肿的眼睛说:“我希望你永远是快快乐乐,我不害怕孤单。可我最怕的事情就是你哭,你一哭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的眼泪会让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我会想发火,脾气会变很暴躁知道吗?”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他擦干净我脸上的眼泪说:“好了,这些傻话,以后我都不要再听到。”
我还是点点头,可点了两下头后,我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身,将整个身体都紧贴在他身上,脸压在他心口,我可以听见他心脏在平稳的跳动着。
此时的我是无比的依赖他,在这样凶险的环境下,我们只有彼此,我们好像是家人,好像又不是家人,但我知道,他始终都是我小时候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可以替我挡风挡雨,替我解决一切问题的哥哥。
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也不知道这样粘着易晋多久,直到安妮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被易晋抱在怀里,吓得她立马又退了出去,可我也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在他怀里腻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松开了他,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说:“你处理工作吧,我在你旁边陪你看会儿杂志。”
我说完,便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本杂志,直接把脑袋塞在易晋的腿上,便抬眸对他笑。
他见我情绪恢复得如此之快,手指便替我将缠绕在他腿上的发丝整理好,谨防压到,之后他弯身缓缓在我额头上落了一吻,他没有离开,另一吻他又轻轻的落在了我眼皮上,接着是鼻尖。
我瞬间呼吸有点紧张了,身体在沙发上躺着僵硬无比,他见我眼睛死死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大,他笑了出来,手干脆捂住了我眼睛,最后一吻落在了我上唇部分。
我们两个人呼吸与彼此交缠在一起,我听到了自己仿佛要突破胸腔的心跳声。
易晋低笑着说:“睡一会。”
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想此时一定无比通红,我没说话,易晋从我唇上离开了,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这才收了回去,我感觉他拿起了一旁的文件。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能闭着眼睛装作装睡,之后耳边是偶尔的纸张翻动声,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内的气疯太过安逸了,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我人已经在房间内,已经是很晚了,我坐在床上看一眼外面已经全黑下来的天,发了一会儿待后,我从床上爬了下来,怕自己会忘记一些事情,便反反复复蹲在了床底检查藏好的东西是否在。
在确认它正好好躺在那里后,我松了一口气。
之后那两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身体上虽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依旧是老毛病,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就连我主动提起要去墓地这件事情,到达那天反而自己给忘了,还是安妮他们主动给我提起,我才恍惚间有点记忆。
但是安妮她们对于我的失常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仿佛我真的只是记性不好而已。
时隔四年,我和易晋一起去目的后,那里已经长起快一人高的草了,一开始来的时候,易晋就和我说过,不想看到我的眼泪。
我答应了他,所以一直都没有流泪,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陈溯和安妮往上放着贡品。
今天的天有点冷,又有点潮湿,因为四年没有人来过来,我爸妈名墓碑上的照片,都被青苔给爬满了,脸也褪色了。
只是照片内的笑容依旧有,我可以忘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唯独不可能忘掉他们的脸,至今他们在我记忆力面孔依旧是鲜活的。
易晋缓缓蹲下后,便替我爸倒了一杯酒,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作缓慢的将那杯酒倒在了我爸的墓碑前,然后他看向我爸的照片,笑着说:“爸,我们倒是有好多年不见了。”
他这句话,似是笑谈,可这句笑谈过后,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的凝视着我爸墓碑上那张照片上良久。
易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了身边同他一起蹲了下来说:“小樊也来了,是不是什么都没变。”
他低笑了一声,然后偏头看向我,抚摸着我脑袋说:“我没把她照顾好,抱歉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扭头对我妈告状说:“妈,你们一走,我哥就老欺负我,连一个帮我忙的人都没有了,以前你们还在的时候,你们至少还会帮我说话,现在呢,家里就他一个人最大,他把我欺负得更厉害了,你们一定替我管管他。”
易晋见我一来就告状,捏住我脸在一旁笑着说:“嘴又欠收拾了。”
我才不管他,把他手从我脸上给打下来后,我又说:“不过,你们别担心,他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在那边得好不好。”
我凝视着我妈那张满是笑意的脸说:“我们在这边什么都好,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我唯一的不好,就是有点想你们还有”
易晋似乎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了,他从陈溯手上接过三炷香后递给了我,我看了他一眼。
他低声叮嘱了一句:“插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接过后,便小心翼翼插在了香炉里面。
易晋也随之插上三炷香后,因为天上陆陆续续下起了小雨。山路会滑,就算我心里还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易晋也没有多让我停留,牵着我从墓碑前起来后,他再次凝视着我爸妈并在一起的墓碑说:“樊樊,我会照顾好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他说完,我便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随着他一起看着他们。
半晌,雨逐渐加大了,他接过陈溯手上的伞,将我搂在怀里后说:“走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暂时还不想我太走,只是想着能够多和他们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可我身体是被易晋控制着,被他搂着离开后,我回了三次头,最终我没有再回头。
我想,总有一天,离开的人,总会以另一种方式相聚,世界是圆的,走来走去,这些人其实都在,只不过是彼此走散了一段时间。
易晋搂着我从山上下来后,雨逐渐加大,本来只是蒙蒙细雨,在我下山的这个过程中变成了倾盆大雨。易晋左边的肩膀全都湿了,而我身上却一滴水都没没有,他最先把我送入车内车内后,陈溯接过了他手上的伞,他才跟着弯身坐了进来。
他坐进来后,保镖将车门关上,也都陆续上了车,这场雨把车玻璃都敲得砰砰作响,正当我盯着窗户外面的雨出神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溯忽然把易晋的手机递了过来,易晋看了他一眼,陈溯没有说来电的人是谁,安静的在那等了易晋一会儿。
易晋扫了一眼来电提醒,他看到手机上来电提醒人时。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而是直接摁了那通电话,他手机随手丢在了一旁。
然后从后面拿了一件毛毯包在了我身上,他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温度,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无比的低沉又温柔,他说:“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头说:“没有,有点困。”
易晋放在我额头上的手,似乎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将我紧搂在怀里后,便吻了吻我额头说:“先在我怀里躺一会儿。”
我靠在了身上,没有再动,只觉得全身都热得。连骨头都在发烫。
之后回到家后,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烧,易晋把我放在床上后,便对一旁的陈溯沉声吩咐说:“打电话给医生。”
陈溯听到他的吩咐,立马握着手机去外面医生电话,他出去后,易晋从阿姨手上接过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此时的我全身都冷汗,我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可我没有叫喊出来,只是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在被窝里全身发着抖。
好半晌,我死死抓住易晋的头,哭着和他说“哥,我疼,太疼了。”
易晋抚摸着我脸上层层冒出来的冷汗,他说:“我知道,我知道疼,我们忍忍,忍忍好吗?”
我想去抓脑袋,易晋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意图,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直接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把我搂在了怀中,他紧绷着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说:“别怕,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
可我全身都抖得厉害,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仿佛在被人撕扯,抓住易晋衣服的手,几乎要破了他的衣服,陷入他的皮肤里。
易晋见出去打电话的陈溯至今都还没有进来,当即便问:“陈溯?”
安妮被这样的情况给吓到了,不过她还是快速回了一句:“还在外面和医生电话。”
易晋起初没有说话,直到阿姨从外面端了一杯水过来,刚递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水温有问题,他才碰到杯身,手便用力一挥,那只杯子瞬间飞了很远,在房间内发出了一声巨响。
易晋大声说了一句:“温的!”
阿姨被易晋给吓到了,因为他此时的他,满脸的阴鸷,像一只狂躁中的狮子,她连地下的碎片都没来得及捡,转身便迅速出了房间,赶去厨房重新倒了一杯温的过来。
他再次从阿姨手上接过后,这次大约是温度正好,他这才小心翼翼抬起我下巴,将水杯递到我唇边后,他低声说了一句:“小樊,张嘴。”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易晋此时脸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张了张嘴。易晋缓缓将那杯水递喂入我口中后。
我猛烈的咳嗽了一声,瞬间全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安妮还有阿姨,立马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替我擦拭着身上,易晋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意识又有些不清不楚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过了,似乎是医生还没有来,易晋好像又发了我好大一通火,在房间内摔了好多的东西。
屋内站满了人,全都谨慎的站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医生来,他又往我身体内注射了一些什么东西,我脑袋内那撕裂的疼痛似乎又好了不少。
我人也逐渐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看向床前,我看见那医生正紧锁着眉头对易晋说着什么,声音并不大,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感觉易晋的脸从来都没有过的严肃和冷意。
紧接着,医生和他说完后,医生和替我换了一瓶药水,易晋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后,似是脚步有些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最后他的表情是怎么样,我也没有太注意了,脑袋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沉,我又坠入了那黑蒙蒙的梦里面。
梦里面仍旧是什么都没有,这次没有尖叫。也没有谁的哭喊声,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就此想睡过去。
仿佛一个世纪般久,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易晋的脸便出现在我的上方,他见我醒了,便弯下腰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好点?”
他似乎是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眼底是深深乌青,眼睛内也是红色血丝。
他将我扶了起来后,我身体这次没有多少力气,连抬手臂的力气也没有,身体任由他揽在了怀里,他在我耳边低声询问:“喝点粥,好吗?”
尽管我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我不想让他担心,便点了两下头。
阿姨把碗递过来后,易晋接过,他舀了一勺到达我嘴边后,我张开嘴便含住了。
我咀嚼了两下,易晋笑着问:“好吃吗?”
我点了一下头,他又舀了一小勺到达我嘴边,我再次含住后,便说:“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易晋用餐巾替我擦拭了嘴角,他说:“没多久,和平时一样,正常睡了一晚上而已。”
我懒懒的靠在易晋的胸口,眼睛落在窗户外照射进来光影上,:“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低声问:“什么梦。”
我笑着说:“我梦见我们小时候一起去爷爷家度暑假了。那时候的夏天,和现在的夏天不一样,那时候的蝉多,天气虽然热,可却一点都不刺痛,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你和爷爷下棋了,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乡下的风非常的舒服,吹在鼻尖,带着花香,可惜那时候爷爷不太喜欢我,可能我不是易家的血脉吧,所以。我一到乡下就是在祠堂罚跪,跪得膝盖都肿了,青了,可我从来都不怪爷爷,相反我还很喜欢他,因为有时候他看似不太喜欢我,可在我跪肿了双腿后,总会让厨房加一样我喜欢吃的菜,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是他吩咐的,可我知道是他。”
说到这里,我扭过头看向他,我说:“你看,我记得这么多事情。这些深入骨髓的东西,是从来都不会因为别的因素,而被遗忘的。”
易晋听到我些话,他淡笑着问:“夏天快过了,我们可以在趁它快过时,去乡下住一段时间。”
我说:“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易晋又问:“明天?”
我摇头说:“不好,我还想过几天。”
易晋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还要过几天,他又递了一:“好,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这次我没有去接他那一勺粥,而是将唇从勺子旁移开说:“易晋,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他似乎早就想好该以怎样的情绪来面对我这个迟早会问的问题。他显得和平静,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他收紧了一点我身体,在我耳边柔声问:“谁和你说的。”
我说:“没有人和我说,我就这样觉得。”
易晋把我身上不知道何时滑落的被子拉了拉,他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如果你要是生病了,现在你就在医院,而不是在我怀里。”
我也笑了,再次扬起头看向身后的他问:“如果我没病,也就不用吃药了,是不是?”
易晋用勺子搅拌了两下碗内浓稠的粥,他皮笑肉不笑说:“有些人看来又是皮痒了。”
我切了一声说:“骗子。”
他将勺子再次递到我嘴边说:“别试图转移我视线,先把我手上这碗粥给吃了。”
我躲避着说我不要,可谁知道两三下又被他拽了回来,之后,几乎是被他半哄半威逼才勉强把那碗粥吃了下去,可最后一勺,我怎么都不愿意吃了,易晋也没有再强迫我。
他陪我坐了一会儿,靠在床上陪着我翻着那本小王子。
我依旧缠着他让我给我念,他很是无奈,因为这个故事他几乎不用看书,就可以原原本本背下来,替我从小讲到大,不过他依旧顺着我,抱着我低声在我耳边缓缓念着。
他声音如流水,舒服到总让人想睡觉,外面又是雨声敲打这玻璃,屋内灯光昏黄,这一刻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到达下午后,我体力才逐渐恢复了一点,易晋在客房会见客人,所以我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到客厅后,想找阿姨替我削点水果,早上才吃一小碗粥,有点饿了,可我在客厅内转了一圈后,却没有看到阿姨的踪影,直到走到阳台门口,我刚想推门进去,可手才放在阳台门的把手上,我又立马缩了过来,立马贴在了墙壁上。
阿姨正在阳台上和安妮聊天,阿姨安妮我带是得了什么病。
安妮正帮着阿姨一起晾着我的衣服,:“具体什么病我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听医生和先生谈过,于小姐的记忆力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退化,直到什么东西记不起来的那天起,而且医生说,如果记忆力一旦衰退到那个地步,下一个阶段就是脑死亡。”
阿姨大声说:“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脑死亡不就是植物人吗?”
安妮压低声音说:“植物人还好点,至少有醒来的机会,可脑死亡。基本上就已经认定为这个人死了,除了身体的机能还在维持着以外。”
阿姨惊讶的啊了一声,之后满是可惜的说:“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难怪先生这几天,脾气特别的不好。”
安妮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于小姐记忆力已经出现了问题,我看只会慢慢加重,不会有好转了。”
过了一会儿,阿姨说:“我听说易小姐好像是吃了一种什么药,那药本来还没怎么,可是好像又吃了另一种,导致两种药相冲,吃了四年多,这才让身体成了这个样。”
“哎。谁知道是真的是假,反正有钱人家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都有。”
阿姨说:“哎,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消息。”
安妮问:“什么消息?”
阿姨看了一眼周围,她并没有发现我,因为我正好在她视线的死角处,她靠近到安妮耳边后,便低声说:“我听人说,于小姐其实是先生的妹妹。”
安妮听到阿姨这句话,忽然伸出手立马捂住她嘴巴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阿姨挣扎了几下,强调说:“我可没乱说。”
安妮说:“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这可是大忌,要是让陈助理听到了或者先生听到了,有你吃不理兜着走。”
阿姨被安妮给吓到了。不敢再议论这个话题,之后两个人继续晾着衣服,我下意识的往房间的位置走,就这样如幽魂一样到达卧室后,我关上了门,缓缓坐在了床上。
刚才安妮和阿姨的话,正在我脑海内反复回放着,记忆倒退,脑死亡,两种药。
我以为我顶多是记忆力衰退,可我没想到还有脑死亡在等待着我,我整个身体直接跨在了床上。
我手又开始抖了,我立马用手摁住,死死的摁住。我才刚好,我不能刺激到那潜伏在身体里的野兽,我坐在那深呼吸了好几次,差不多十分钟后,我手死死抓着胸口,用力把梗在那的那股气摁回去后,我这才缓过神来。
两种药,我可以很确定,于正和只给了我一种药,之前确实曾经换过一次药,可是那药吃的时间很短,并没有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四年,而且吃了短短一段时间,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们所说的两种药是指的什么药。我还吃了什么药。
正当我陷入沉思,我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字,江华。
我吃过两种药,一种是于正和给我的,另一种是江华,他所说得给我缓解的药。
可应该不会想要害我啊,他害我的理由是什么?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如果他真的对我存在什么想法,就不会在我身边待这么久,还一直帮我。
我实在不愿意往他身上去怀疑,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也说不定了?
可是江华给我的那些药,我吃确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当时我想着毕竟是缓解的药,并不是神丹妙药,顶多就是减轻一点伤害,所以至今我一直都有在吃。
怎么会这样。
我越往下想,我脑袋就越来越乱,我感觉到自己又开始了,我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狠狠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这个时候,安妮从门外推门了进来,她见我正站在卧室中央,便笑着说:“于小姐,阿姨住了燕窝,您要不要出来尝尝?”
我看着她良久都没说话,她被我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以为我又要发疯,身体下意识后退了一点,她这才小声问:“您怎么了?于小姐?”
我摇着头说了一句:“没什么。”便转过了身。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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