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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沙如雪,风声潇潇。“刘师叔,我爹和忏云师太是旧相识?”
顾青辞看着后面的顾亦欢和忏云师太,两人似乎相谈甚欢,特别是顾亦欢的表现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很有浪荡不羁的江湖子形象,与他往日那睥睨天下的地藏王模样完全不同。
“哈哈,”刘云袖轻笑一声,说道:“何止旧相识,你爹和慈航剑斋的恩怨可不浅。”
“当年,我与你爹也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你爹也是江湖上了不得的新秀,和你一样,长得俊俏,只不过,和你不一样的是,你爹那时候就是个花花公子,走到哪里都惹上一身桃花债。”
“那时候,行走江湖,遇到了那一代慈航剑斋的圣女,也就是死在你脚下的如是仙子,那时候吧,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门当户对,金童玉女,你的师公霸刀前辈与慈航剑斋定下了婚约。”
顾青辞一愣,疑惑道:“师叔,慈航剑斋可是空门,她们也能成亲?”
刘云袖撇了撇嘴,说道:“这是慈航剑斋的尿性,那一代没有几个弟子还俗嫁人的,只是,你爹后来遇到了七秀坊的苏师妹,那颗浪荡不羁的心就被吃得死死的,居然单方面撕毁婚约。”
“当时,颜修前辈为了这事儿,在南海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你爹也够狠,居然毁了一身根基,废了一身武功,硬生生斩断了那一份因果,后来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过,七秀坊曾经举宗进入蜀中。”
“其实,蜀中那些门派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你爹当时自己废了一身武功,彻底沦为普通人,而你娘也为了和他在一起,也自废根基,两人一起回了蜀中。”
“慈航剑斋自然不服气,但又迫于七秀坊和颜修前辈的压力,不敢在明面上做一些手段,正好,那时候,慈航剑斋在蜀中的势力可不小,就用了些手段,在你爹和娘结婚那日,蜀中十多个门派前来阻止,原因居然是说你爹杀了很多武林名宿。”
“当时你爹和娘都已经没有了武功,那一日里,你爹和你娘差点身死,好在当时,如是仙子是真的喜欢你爹,居然不顾宗门利益出手救下了你爹,事后,七秀坊就举宗入蜀中,几乎将蜀中半臂江湖都给灭门了。”
“后来,你爹和你娘归隐,没多久就再也没有了你爹的消息,当时你娘也是亲口说你爹已经去世了,谁也没想到,你爹居然又出现了。”
顾青辞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老一辈的人,都有过年轻的时候,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他爹肯定是在颜老头和无缺先生的帮助之下,去了地府,后来也成为了地藏王。
他对这些几十年前的恩怨没太多兴趣,但是,他只知道,娘亲等这二十年真的很辛苦。
顾青辞等人走得很慢,不多久就被忏云师太和顾亦欢追了上来。
正好这时候,忏云师太和顾亦欢也似乎谈完了。
忏云师太骑在骆驼上,走到顾青辞面前,执礼说道:“顾侯爷,若是有空,可到南海一游。”
顾青辞点头,说道:“忏云师太,说起来,在下还正有一件事情想问问。”
“请说。”忏云师太说道。
“师太有一个弟子,叫染月,与我一朋友颇有缘分,但是,慈航剑斋乃是空门,似乎缘分不太足够,想请师太指点迷津。”顾青辞说道。
顾青辞说的人乃是悲风,这悲风和他娘亲乃是旧相识,如今又在他刑天府里,他也曾答应过,若是有机会,就帮一帮忙。
“阿弥陀佛,”忏云师太说道:“此事,便是缘分,若是有缘,或许只是时机未到罢了,慈航剑斋虽然是佛门,但是也允许弟子还俗。”
顾青辞微微一笑,说道:“那在下就等着这份缘分到来。”
忏云师太也没有多做逗留,便带着弟子离去。
…………
三日之后,浩浩荡荡的武林各派终于进入了琅琊郡里,到了这时,各派的人也都开始各奔东西,琅琊郡也热闹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夜里,星光灿烂,客栈里响起一声声琴声,琴声里多有些惆怅。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顾亦欢走进来,笑道:“看来秦丫头这一走,把你小子的魂也给带走了,弹个琴都这么忧伤。”
琴声缓缓停了下来,顾青辞摇头道:“这倒也不是,可卿回天山,也只是准备我过几天去提亲的事宜罢了。”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正魔大战结束之后,顾青辞就要去天山提亲,秦可卿也不好还继续跟着一起,到了琅琊郡之后就先行离开,回了天山。
顾亦欢轻笑道:“那你小子这么神情落寞……是想起了那个叫青衣的丫头吧,这的确是个好姑娘,只是,你们俩这一生,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顾青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顾亦欢看了看桌上那把琴,问道:“这就是刘亦青送来的琴?这小子倒也有心,虽然比不得你那把天魔琴,倒也是把很不错的琴了。”
顾青辞探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发出一声空灵的声音,说道:“这是青衣以前用的琴,当初我在长岭县时,第一次听青衣弹琴,就是用的这把琴。”
顾亦欢点头,道:“对了,明日一早,七秀坊的人就要送着青衣的尸体回扬州了,你要不要去送一送?”
“不去了。”顾青辞摇头。
顾亦欢也看出了顾青辞现在情绪低落,也没太多话想说,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顾青辞的肩膀,说道:“青辞,这江湖本就是如此,多少不得已的离别与阴阳相隔,看淡一点,好好休息一下,过两天爹陪你一起去天山。”
目送着顾亦欢离开,房间里再一次响起了琴声,顾青辞坐在窗前,外面竹叶在风声中沙沙飞舞,偶尔会有一两片竹叶吹落进来,落在琴上,多了几抹忧伤。
顾青辞看着琴,缓缓探出手掌,一缕白光漂浮,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一如青衣,染就一树芳华,随着琴声,缓缓的化作点点星光,飘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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