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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岭,董家传承千年之地,山清水秀,远远望去犹如凤凰起飞,只是前段时间宗师战,一只翅膀被打掉了,如今看来,就像是落地凤凰,格外凄凉。正午十分,阳光洒下,有些炙热,凤岭虽然和龙渊并列,但是两地环境完全不同,龙渊河流环绕,这里却极少有河流,山峰颇多,却都不是很高。
“你打算派什么人来镇守凤梧城?”
一处别院中,清河公主与顾青辞并肩而行。
“李东吴吧,”顾青辞说道:“刑天府初创,我手里能用的人不多,正好李东吴原本就是青州人氏,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她来青州正好不过了。”
“李东吴?”清河公主愣了一下,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她是齐林郡李家那丫头吧,去年,你还因为他去李家闹了一番,我也听说过她,在江湖上名声不错,不过,她的实力恐怕弱了几分,刑天府和一般江湖势力不一样,你的使命也不一样,虽然你只要了一座凤梧城,但是,这承受的可不只是一座城。”
清河公主作为长公主,自然能够看得很明白,刑天府在这天下的兴致,有点像六扇门,却又不属于朝廷,偏偏又有着很强的六扇门性质。
顾青辞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这一次偶然入青州,他的步伐也夸得很小,只是选择了凤梧城,放眼青州,很不起眼,不会和本土势力产生摩擦,也不会受到天下各方势力的关注,但是,在凤岭待了这么长时间的清河公主很清楚凤梧城有多关键。
如今的青州,北有公主府,南有天下盟,中间有一些本土世家宗门活跃,经过这一次势力洗牌之后,凤梧城恰到好处的卡在南北中间,周围是一些小世家,不足为虑,两边的公主府和天下盟正好需要这座城来作为缓冲。
若刑天府定在这里,合纵连横,或者共同发展,都是占有绝大优势,另外,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除非是整个青州的各方势力同时要对刑天府出手,否则,刑天府就会一直都很安稳,也能够和各方势力建立起一个枢纽,成为青州南北互通的纽带。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青辞会选择这座城,也是清河公主对李东吴实力怀疑的主要原因,这个地方,看似不起眼,对于刑天府来说,却是一块极为重要的地方。
顾青辞点头,说道:“除了李东吴,我还会派一个天命境大修行者来这里,这就足够了,再多,反而不合适,毕竟,这里是青州,不是黑域。”
清河公主转过身,那一张没有岁月留下痕迹的脸上带着认真,那一双墨黑的眼睛,仿佛夜空中一抹璀璨,说道:“顾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顾青辞停下脚步,说道:“殿下请说。”
清河公主说道:“当初公子刚在江湖崭露头角,携带着大势入京,我就开始关注你了,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即便是那时候你没有如今这身份,这实力作为保障,你对皇权都缺少一份敬畏,而如今,你也对人性缺少一份淡然,你有时候像一个江湖人,而有时候却又像儒家君子,让人摸不清,看不明白,我想知道,你对夏国到底是什么心思?”
顾青辞沉吟了很久,说道:“你错了,我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一份敬畏,至于夏国,我喜欢这片土地,喜欢这个儒家出真君子的国度,这是一份自由,超越了时代的自由,我不想它被毁了!”
清河公主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仿佛百花盛开时那么清新。
“刑天府若是有需要,我绝不推辞!”
顾青辞点头,拱手道:“多谢殿下。”
“其实,你可以叫我清河!”
…………
夏日炎炎的长安,仿佛被太阳给晒得软绵绵,整座城都处于流汗之中。
皇城中,夏皇坐在凉亭里避暑,河面上的水,似乎都少了很多,燥热的气息笼罩着这座天下第一雄城,自然少不了皇宫。
“先生,”夏皇为无缺先生续了一杯凉茶,开口道:“顾青辞这小子,这一次是不是步子跨得有些大了?”
无缺先生喝了一口凉茶,微微闭眼,脸上是难言的享受,待到这凉茶入喉进胃,才开口,啧啧赞叹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那小子会享受,到了这时,方才明白那小子为什么一身修为通玄,偏偏要受那日晒雨淋,霜打雪冻,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世间之美。”
夏皇微微一笑,道:“却是如此,若非日晒,燥热难耐,怎么感受得到这凉茶入喉的清爽,那小子,是个雅人!”
无缺先生点头,放下茶杯,说道:“他这一次,没什么步子大不大的,佛教输在了他手里,已经成了事实,还能如何?只能给刑天府做嫁衣,看着刑天府崛起,至于这次,那黑小子北行沧州,不过就是他的一份私心,对于儒教来说,也是好事儿,南海讲学的风还没过,又有这沧州北行,会让儒家名声推到一个新高度,何乐而不为。”
夏皇缓缓摇头,说道:“有先生您在,我当然是不担心,可是,我怕的是,儒教如果发展太快,会不会如同佛门那样,幻想着左右皇朝更替。”
无缺先生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你忽略了顾青辞的实力,儒家最多只能和他合作,左右不了顾青辞的想法,而且,除非陛下你毁掉科举制度,否则,儒家就只能依存皇权,毕竟,真正左右皇权的读书人,不是儒家,而且世家门阀。”
“不过,陛下现在大可放心,顾青辞的发展远远超过了我们预料,这个百年大劫,应该是没问题了,至少,比以前多了两三成希望。”
“嗯。”夏皇皱了皱眉头,又缓缓舒开,这一次葬龙劫,顾青辞一马当先,硬扛佛教,的确给了他很大信心,也让他对顾青辞抱了更大的期待。
“对了,先生,这一次顾青辞为他弟弟安排了北行,这一路上,可有好几个世家?”
无缺先生微微一笑,道:“打的就是世家,这些世家不出来就罢了,出来了,正好给那个黑小子蓄势,如何让他一举拿下沧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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