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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祁偏过了头不看她，嗓音有些冷：“侯爷怎可这般下流无耻！”席泠支了下巴，好整以暇地看他。
唔，被人称作美人儿却没有动怒，甚至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只关注了想不想——
席泠歪了下脑袋，微微勾了下唇，一开口，嗓音有些惊讶：“呀，大将军你耳朵怎么红了？”
沈南祁整个人倏然僵了一下，然后他下意识抬了手，似是要捂住耳朵，抬到一半又反应过来，立马搁了下去，扭过头看她。
这下是真真恼了：“冯侯爷还请慎言！”
他冷了脸色，退后一步，又恢复了一贯的冷：“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席泠笑了一下，也不再逗他，问他道：“沈将军对我爹的去世，有什么见解？”
沈南祁瞧了她片刻，然后将手里握着的兵书向前稍稍递了一下。
席泠下意识地接过，微微扫了一眼。
她顿了一下。
沈南祁翻到的那页，正好是冯将军牺牲的那场战役。
主将意欲兵分两路，一路诱敌深入，一路围剿包插。但因副将延误军期，致使主将陷入敌营。
席泠翻过一页，将描写冯将军如何在敌重我寡的局面下，凭借计谋挽救大局，避免更大损失的内容粗略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一行字上。
损失几近于无。
一场除了主将去世，便没有了半点损失的战役。
席泠微微抬了头，还未说话，便看见眼前又递来一本宗卷。
她接过了那本宗卷。
庆丰七年的一本宗卷。
席泠打开了宗卷，正准备看，沈南祁忽然出声道：“侯爷不妨坐下。”
语调还是冷冷的语调。
席泠微微抬起眉，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然后一勾唇：“多谢将军美人儿关心。”
然后她抽出一把凳子，也不看沈南祁的表情，干脆利落地就坐下，打开了宗卷。
庆丰七年的大事并不算多。
那场战役的起源，是戎羌有流兵来抢夺边境人家的存粮。守疆的将军自然是组织了兵力去拦截这些流兵，却没想，这一拦截竟是惹恼了容羌，他们干脆组织了兵力，全线压了过来。
边疆停战多年，镇守边疆的将士本就懈怠，这么一突袭，竟然顷刻溃不成军，皇帝因此派了冯将军出战。
席泠又翻过了几页，目光停在一行字上。
那是一个很简略的升迁消息。
只是升迁的人，是那个镇守边疆的人。
战事失利反而升迁？
席泠微微眯起眼，点了点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向沈南祁：“沈将军知不知道这个人？”
她将宗卷推过去，人也跟着靠了过去，抬起头，鼻尖几乎贴在了他的下巴上。
沈南祁不动声色地向后避让了一分，然后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了她指着的那个名字。
他微微垂了一下眉：“军中没有这个人。”
在军中有过军衔的，哪怕是已经退伍了的，年年也都会上报名字。但是他好些年都没有见过这个名字，想来——
他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约莫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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