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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呆了一下,“姐姐还没下来吗?”“没呢。”
“那我上去叫她。”
顾若上了楼,到了子惜的房门口,抬手轻轻叩响门扉,“姐,你醒了吗?”
“……”门内,没有人回答。
“姐?”顾若又敲了敲门,“你不回答,我开门进来咯?”
“……”在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后,顾若才抬手拧开门把手。
她站在门口,看见屋子里窗帘紧紧闭合,没有开灯,暗的像黑夜。
走廊里的光线从她身后洒进房间,隐约可以看见屋子里一片混乱狼藉,还能看见抱着双膝,缩在床角落的身影。
饶是顾若,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吃惊不小。
她知道昨天夜里,战庭聿盛怒,跟子惜发了不小的脾气,但是没想到……
她抬脚走进去,地上全是碎掉的瓷片,被子也被扯到了地上,枕头扯破,棉絮飘满角角落落。
顾若踮着脚,好不容易走到了床边,看着抱膝而坐的子惜,“姐?姐?”
“……”没人反应。
顾子惜将头埋在膝盖之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像个女鬼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很是骇人。
不会是死了吧?
顾若心中微惊,带着试探的伸出手去。
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肩膀。
“别碰我!”一声沙哑粗嘎的声音,从子惜喉间传出来,吓了顾若一跳。
“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
顾若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我帮你收拾收拾。”
“滚!”子惜再一次开口。
这次她微微抬起头来,一双黑眸透过浓密的发丝,冷冷的盯着顾若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顾若竟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脊背爬上来,并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姐……”她想开口说什么,可只要一对上子惜那双眼睛,便立刻觉得话说不出来了。
“好,我这就出去,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再上来找你。”顾若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房门轻轻带上,顾若摊开左手,手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片碎瓷。
顾若捻起那块碎瓷,那锋利的光芒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着尖锐冰冷的光泽。
下楼,战庭聿已经坐在厨房里了。
吴婶正在给他盛饭,回头看见顾若下来,朝她身后张望了两眼,没有看见顾子惜的身影。
“顾小姐她……”
顾若站在餐厅门口,眼圈红红的,“姐姐她心情不好,待会我再上去看看她。”
战庭聿吃饭的动作没有停顿,倒是吴婶看见了顾若一直捂着的左手,“顾若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顾若有些惊慌的将手握紧了一些,便立即有嫣红的血从她指尖流出来。
吴婶道:“流血了啊。”
战庭聿这才停了一下,抬眸朝顾若看了一眼。撞上他的视线,顾若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吴婶,去把医药箱拿来。”战庭聿淡声吩咐。
“好。”吴婶去拿医药箱了。
战庭聿朝她招招手,“过来。”
顾若抿了抿唇,抬脚靠近过来,在椅子旁站定,“姐夫……”
姐夫这两个字,落在他耳中,是那么的刺耳难听,他放下筷子,“以后叫我战先生。”
顾若像是有些吃惊,望着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微光,“可是……”
“手怎么回事?”战庭聿打断她的可是,直接问。
顾若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鲜血滴在了她的白裙子上,瞬间绽放出一朵妖艳红梅。
她低着头,“是我自己不小心……”
战庭聿盯着她,“到底是你自己不小心,还是旁人伤的你?想清楚再回答,嗯?”
顾若怔住。
她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事实的真相,这个男人何其的精明和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她这点小伎俩?只是他还这么问的意思是……要她选择吗?
他不在乎她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也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看她怎么选?
顾若心领神会,垂下了眸子道:“是……是姐姐……”
战庭聿挑了下嘴角,“很好。”
吴婶已经找来了医药箱,战庭聿亲手给顾若包扎了以后,离开了别墅。
吴婶后知后觉,问顾若,“顾若小姐,先生和顾小姐,是不是闹别扭了?”
顾若昨天刚来,跟吴婶也不过打了两个照面,吴婶对她了解不多,看着这小丫头怪朴实的,又是顾小姐的妹妹,也挺喜欢的。
“是啊。”顾若一边喝粥一边回答,“战先生好像很生我姐姐的气。”
“没事。”吴婶摆摆手,不以为意,“我来这里半个多月了,一开始的时候先生和顾小姐也会闹别扭冷战,但是过几天又好了。年轻人嘛,难免都有些小脾气,闹闹小别扭还能增进感情。”
增进感情!
这四个字在顾若的心里敲下了重重一记警钟。
是啊,人都说小夫妻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是正常的,现在战庭聿是在气头上,才对顾子惜这么狠。
等他回过神来呢?
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看见遍体鳞伤的顾子惜,又生出怜爱来,再死灰复燃比之前更加爱护她?
到那个时候,她顾若的位置又该怎么放?
这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不会再让顾子惜有机会翻身的!绝不!
子惜在房间里枯坐了一整天,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想了多少,可静下来以后却发现,脑子里是空荡荡的,好像根本什么都没留下。
痛、恨、愤怒、羞耻……种种情绪绞在一起,将她的血肉一寸一寸的撕扯下来,啃咬殆尽。
她想到了死,可是仇人还活着,她怎么能死?
不,不!她绝对不能死!她要亲眼看着战庭聿摔下万丈深渊,他对顾家和她的折磨,她都要还给他,全部还给他!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借着廊外昏黄的光线,她几乎可以判断,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顾若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却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姐,我给你送饭了。”
顾子惜没作声,她张了张唇,嗓子眼里像是冒火一般,扯一扯便痛的要死。身上也是满身的伤痕,因坐的太久了,身子都快要僵硬。
见她不说话,顾若又道:“你不说话的话,我给你送进来了?”
“……”
顾若抬脚一步步靠近,这屋子里实在太黑太阴森,她真怕顾子惜情绪失控,上来一把撕了自己。
虽然战庭聿没有回别墅,但楼下还有吴婶,做戏要做全套,她必须把这饭亲自送上来,把“好妹妹”的人设做到极致才行。
顾若将饭菜摆在床头柜,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床边,看着顾子惜,“姐,都一天了,你怎么着也吃点吧?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啊。”
顾子惜动了动,吓得顾若往后退了两步。
“嗤~~”一声低低地嗤笑从子惜口中传出来,她看着面前的女孩,“怎么?这么怕我?”
她的声音沙哑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一整天,滴米未进,整个人都浸泡在无尽的仇恨怨恨当中,好好的一个人也被折磨的人不像人了。
顾若缩了缩,“没……没有,我只是怕影响姐姐的心情。”
子惜靠在床头,“去把吴婶叫上来。”
顾若愣了一下,“可是吴婶在忙,姐姐要做什么,我帮你就好。”
“用不着你,”子惜扫了眼她包着纱布的左手,冷笑,“万一你又使苦肉计怎么办?”
顾若一惊,被看穿了?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指,默了半晌,“好,我去叫吴婶。”
现在还不是跟她叫板的时候,需要慢慢来。
吴婶进了门,看见一屋子的狼藉,目瞪口呆,再去看靠在床上的子惜,更是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她咽回去了。
不用问也能想得到,除了战庭聿,没有人敢在别墅里这样。
难怪子惜一整天都没下楼,原来这次竟然闹的这么凶……
“吴婶……”子惜抬了抬手臂,声音嘶哑。
吴婶赶紧过去扶她,“顾小姐,我在,我在。你要做什么?吴婶帮你。”
抓住吴婶的手,子惜的心变得安定下来。
虽然吴婶只是一个下人,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这一阵子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也有了感情。
吴婶是个朴实的人,心眼子好,也是现如今在这个别墅里,子惜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子惜靠她扶着的力道,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扎了起来,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顾若,“你出去。”
“……”顾若咬唇,十分委屈。
吴婶回头看见她,愣了一下,随即道:“顾若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我照顾就好。”
话已至此,再留下也是强行不要脸了。
顾若一脸委屈的走了。
子惜的脸色白的吓人,吴婶皱着眉,先是喂了她喝水,然后喂她吃了一点饭。
饿的狠了,几乎都没什么感觉了。子惜喝了水,吃了点饭,便吃不下了。
推开碗,疲倦的道:“吴婶,麻烦您给我放一下洗澡水。”
“好,好,我这就去放。”
前两次,她被战庭聿折腾的不省人事,也都是吴婶给她擦的身子,换的衣服。
在子惜的心里,吴婶就跟妈妈差不多,是个很亲切的人。
趁着放水的空隙,子惜下床来回走了几步,力道已经恢复些许,只是身上和嗓子眼里还疼着。
她泡了半个小时的澡,差点泡晕过去。
等她出来,房间里的狼藉早已被收拾好,除了少了几样摆设,房间里跟原来一样干净整洁。
吴婶搀扶她出来,把卫浴间也简单打扫了一遍。
子惜站了一会就觉得累了,靠在窗边,叫吴婶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就让吴婶去忙了。
吴婶离开后,子惜又呆坐了好几分钟。
然后她抬手握了握杯壁,试了下温度正好,弯腰从抽屉里拿出避孕药,扣除一颗来,又将原来的放回抽屉里。
可是她拿起水杯的一刹那,脑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令她从心底里震惊,她低头看着左手里的水杯,以及右手掌心里的白色药丸,脑子里在激烈的做着斗争。
“顾子惜,你吃啊,把药吃下去!”
“不,不能吃,顾子惜,你不是要报仇吗?你孑然一身,拿什么跟战庭聿斗?把那颗药扔掉,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怎么可以怀他的孩子?那只会让自己更恨他!”
“这是你报仇的最好办法,倘若你放弃,以后就真的连一点筹码都没有了。你真的甘愿,任人宰割到死吗?”
子惜蓦地收起了掌心,那颗药被她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不!
她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的死了!
要死,也得拉着战庭聿一块!
子惜将那杯水仰头喝尽,之后起身,把那颗药丸扔进马桶里,冲走了。
看着那颗药丸随着水流消失不见,子惜的心上也像是被谁,上了一把锁。
战庭聿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蓝海湾别墅了,门口的手下却还没有被撤走。
顾若站在阳台上,拿着花洒浇花,另一只手不断的捻着狗饼干,喂给在一旁晒太阳的多多。
冷不防,视线余光看见一抹影子走了过来,顾若转头,便看见顾子惜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花洒顿住,不断有水珠从洒壶里流出来,顾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顾子惜。
她所以为的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顾子惜,却并没有想象中狼狈至极的样子,相反,子惜恢复的很好,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眼睛里的那股子狼狈,已经消失不见。
短短三天,她就缓过来了。
这三天,她日日躲在房间里足不出户,顾若还以为,她在琢磨着怎么自刎呢。
可是谁曾想……她竟又活过来了。
所以顾若才觉得惊悚,以及不可思议。
顾若的视线一直粘在子惜的身上,可子惜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的,径自走了过来,没敲她一眼。
子惜在藤椅上坐了下来,朝多多招手,多多便连狗饼干也不吃了,从矮凳上跳下来,撒着小短腿跑到了子惜身边。用洁白柔软的毛,无尽欢喜的蹭着子惜的掌心,还直起短短的身子,似乎在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子惜被它逗的开心,将它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轻轻抚摸,“多多真乖。”
顾若看着这一切,却暗暗的捏紧了手里的洒壶。
这算什么?
那条狗,家里的那个老佣人,她花费了心思的讨好,结果到头来却是白费一场?顾子惜三天没出现,只要她勾勾手指,那条狗就立刻听话的过去了。
“多多。”顾若放下洒壶,将手里的一块狗饼干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早餐还没吃完哦!”
多多却舒舒服服的趴在子惜的腿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转过脑袋,压根没理她。
顾若:“……”
她压下心中的不爽,将狗饼干塞回了盒子里,笑着看子惜,“姐姐你终于肯下楼了,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
顾子惜轻轻的抚摸着多多的毛,并不理她。
顾若自知无趣,转过身去继续拿起洒壶浇花,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中午吃饭,餐桌上一片安静。
顾若偷偷看子惜的脸色,她好像胃口很不错的样子,完全没了前几天的颓废和落魄。经过这一次,好像变得更成熟了,也深沉了。深沉的叫人再也看不透了。
以前的顾子惜,看不惯你就直接怼出来,可是现在……她总是淡淡漠漠的。
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最可怕啊!
顾若拿不准她的心思,咬了咬唇开口,“姐姐,战先生已经三天没来过了。”
顾子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战先生?”
她如果记得不错,之前她可是一口一个姐夫叫的勤快,这才几天,就改了称呼了。
战先生,从她嘴里说出来,分外亲密,惹人遐想。
顾若赶紧道:“是战先生……是姐夫让我这么叫的,如果姐姐不喜欢,我再改回来。”
顾子惜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姐姐。”顾若顿了顿,继续找话题,“我看新闻说,顾氏……被改名了。”
子惜吃饭的动作一顿,一抹痛楚从她眼底一闪而过,握着筷子的手也随之收紧。
顾若盯着她,“听说……是被姐夫收了。”
“……”子惜忽然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身为顾家的人,就没想过要去求求战先生,让他手下留情,不要改掉顾氏的名字?”
“顾氏……不是一向都是姐姐在打理吗?我以为……”
顾子惜实在不想看着她演戏,有点倒胃口,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顾若好端端被晾在了餐厅里,子惜吃饱了,可是她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她摸不着子惜的路子,战庭聿不来,她也不着急。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她也无动于衷。
究竟是把情绪隐藏的太好,还是另有原因?
到底……是什么让她涅槃重生了呢?
“顾氏现在已经收回来了,战总,您看需要改个什么名字好呢?”下属汇报完了工作,恭敬的问询战庭聿的意见。
战庭聿靠在大班椅上,双目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可从他放在桌上轻敲的手指来看,他依旧清醒着。
听完了下属的汇报,他才睁开眼睛,“交给你们去做吧,只要改掉顾氏这个字眼,什么都行。”
“是。”下属能明确的感觉大老板的不愉快,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了。
立刻有人推门进来,“庭聿。”
温婉拿下墨镜和帽子,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朝办公桌走了过来。
战庭聿看着她,她今天格外不同,跟以前的妖娆成熟风格不同,今天穿的是一件时下最流行的喇叭脚口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内增高小白鞋,将她的腿比例拉长,上身搭配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连耳环也换成了小清新的耳钉。妆容也淡去不少,微笑中透着几分青春。
这样的一身装扮,像在校大学生,第一眼就让他联想到了某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战庭聿皱了下眉心,把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去。
温婉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愉快,双手撑着办公桌,“怎么了?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啊?”
没等战庭聿回答,她便又道:“人家下个星期就要去国外参加红毯节了,你又不陪我去,我来找你吃个饭,饯别一下都不行啊?”
温婉是大明星,平时的通告多的接不过来,自然是三天两头的到处飞了。
战庭聿看着她,“最近这几天,你找我找的有点频繁。”
温婉嘟起嘴,“看来是嫌我烦了啊。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生日啊。”
“生日。”战庭聿喃喃重复,脑海里却忽然想起,那天朱鸿说顾子惜给他准备了生日惊喜。
还有吗?
估计没了吧!
“走吧走吧。”温婉已经绕过办公桌,到了他身边,柔软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每年过生日都是我陪着你的,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了。”
窗外是迷离的夜色,空气中是美酒佳肴的香味,烛火微微摇曳,桌对面,是温婉漂亮的脸。
可是战庭聿依旧心不在焉的。
从坐上这张餐桌开始,他就一直在喝酒,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压根没动一下。
对面,温婉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庭聿,你有心事啊?”
战庭聿喝酒,没说话。
温婉顿时觉得口中食物没味道,也拿起酒杯喝了两口,一双水眸落在对面男人的俊脸上,“庭聿,等我从国外回来,我们在一起吧?”
战庭聿的酒杯微微一顿,黑眸看向她,薄唇微微抿着,情绪波动不大。
虽然早料到会如此,但真正看见他这个反应,温婉的心里还是刺痛了一下。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继续扬起笑脸,“我们在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庭聿,你知道我的,从爸爸妈妈去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变得敏感胆小,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恐怕都捱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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