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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俊问:“这种事情您不是去找穆先生,会更好?毕竟在安排职位上,高层那边我均要找他审批的。”我说:“他是我同学,上次……”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上次送我逃跑的同学,我姐夫那边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肯定不会去找他。”
我握住谭俊的手,摇晃着说:“谭经理,你就当是我求你行不行?就这一次,下一次我再也不让你破例,他不要求高层的职位,他没这个本事,只想混个工作,打发打发日子。”
谭俊看了一眼我握在他手臂上的手,似乎有些难为情,不过过了半晌,他还是答了句:“好吧,那我尽量安排。”
见他答应了,我立马端起桌上的茶水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你快尝尝,就当是我感谢你的。”
谭俊看了我一眼,这才缓慢接过,把那杯茶喝了下去。
等他喝完后,我又笑嘻嘻的接过他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说:“既然谭经理答应了,那我也不打扰您的时间了。”我立马起了身,朝他行了个大礼说:“这件事情就拜托谭经理了。”
这个时候恰巧青儿在外面敲门,谭俊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没再理他,走到门口把自己的外套拿上,便直接开了门走了出去。
谭俊见我一点留恋也没有,终究是站在那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那一口气意味着什么。
等我到达外头后,我问青儿敲什么门,可谁知道青儿直接拉着朝隐秘的地方走,等走了一会儿后,她这才压低声音说:“先生来了。”
我说:“什么?”
她拉着我在走廊的一处转角处藏着,然后带着我看不远处,我才发现之前热闹闹的大堂,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梨园的人开始清场大堂内的场,里面立满了丫鬟立在那,明显是衣服严阵以待的模样。
没多久堂会的大堂经理,亲自领着两个人进来,一个便是走在前面的穆镜迟,另一个起先我只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上次舞厅杜老板。两人正说着话,后面跟着两边开路的黑衣保镖,朝着堂会走。
我没想到穆镜迟今天居然会来梨园这边,这是我没料想到的,里面安静极了,在两人入座后,没多久上面的角儿便开嗓了,咿咿呀呀的,而穆镜迟他们显然不是为了来听戏的,两人正坐在椅子上交谈着,连戏台子上的名角都懒得看一眼,只任由他们在卖力的唱着。
堂会的经理在一旁候着茶。
我和青儿在那偷瞄了好一会儿,我想了想,此地不宜久留,便朝青儿打了个手势让她跟我来,我们两个人猫着腰迅速朝后头走去,等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并且离大堂远的地方,我问青儿:“穆镜迟没看到你吧?”
青儿当即用力摇头说:“绝对没有看到我,那堂会的经理开始清场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人要来,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架势?金陵城又有几个经得起这么大架势的人?所以他们开始清场,我就躲去了花坛那边。”
我摸着青儿的脑袋说:“你这小脑袋真聪明,比碧玉那榆木脑袋聪明多了。”
青儿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后面不是有个后门吗?”
我拉着青儿说:“咱们先走。”
青儿又说:“可是谭经理还在那房间里呢?”
我拉着青儿头都没回说:“管他呢,谭俊可以在任何地方,唯独我们不能在这里。”
我拉着青儿迅速走着,好在这次穆镜迟出来的比较简洁,并没有带多少人来,基本上在这大多是那杜老板的人,那些人不认识我,所以我和青儿如走大路一般,从这里离开了。
等彻底出了那梨园后,我和青儿同一时间松了一口气,可我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找了一处公共电话亭,打了一通电话给尤斐然,电话那边一接通。
尤斐然的声音便在那里传了过来,他喂了一声。
我立马说了句:“是我是我,老尤。”
尤斐然一听到是我声音,当即便在电话那端鬼叫说:“你每次一打电话给我,便准没好事,你知道吗?因着上次帮你弄船这个忙,我被我爹禁足在家快整整两个月了,你个没良心的,不仅没走成功,居然连一个问候电话都没有!你现在给我电话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陆清野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你说一个字,你放过我吧。”
就在他即将挂断电话时,我在这边赶忙说:“喂,老尤,这次真的是有好事情找你,上次那件事情我也抱歉的很,没想到竟然会在船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对你真是感到十分抱歉,让你被禁足这么久,我一直想去看你,给你个电话的,可我也被禁足了快两个月了,现在才算是被他解禁,今天真的是第一时间给你打来了电话。”
尤斐然在电话那端说:“你走成功,我被禁足也就算了,问题是,我给你忙活了一场,你在船上忽然冒出个什么食物中毒,我还听说我舅妈他们吓得够呛,回来还把我臭骂了一顿,也亏得你姐夫那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没有对我舅妈舅舅怎样,他要是对我舅舅舅妈怎样,我们家不也无话可说吗?毕竟人是我们带走的,他要杀要剐都有理由,陆青野,你说说,怎么这么多倒霉的事情不发生在别人身上,就发生在你身上?”
我说:“哎呦喂,我的老同学,那天食物中毒纯属巧合,我现在也恨不得拍死我自己,不过我现在真的有好事给你。”
尤斐然是不相信我会给他找来什么好事,他说:“拉倒吧,就你会有好事?你什么时候,不是没好事时才想起找我?”
我说:“这次是真的好事,你爹不是一直都说你游手好闲吗?你家里的事情你又不想找,这次我替你谋划了一份工作,和你的专业非常的对口。”
尤斐然半信半疑问:“真的?你怎么这么好心想起要给我找工作了?”
我说:“是真的,在穆氏银行,你去不去?”
尤斐然一听是在穆氏银行,当即便冷笑说:“不去。”他就要挂断电话,我只能说实话哀求他说:“老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同学吧,这次事情真的十万火急,我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差事你就帮我个忙,去吧。”
尤斐然说:“帮我找的?你怕是没人做的差事,所以硬塞给我的吧?”
尤斐然在那端满是不解的说:“哎,陆青野,你说我是不是得罪你什么了?所以你专搞些这样的事情来为难我?”
我立马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又说:“你当是帮帮我,去替我上这个办嘛。”
尤斐然被我搞烦了,好半晌说:“行行行,我真是怕了你了,祖宗,到底是个什么字职业?”
我说:“你去乌焦找谭俊,就是穆氏银行的经理,他会给你安排的。”
尤斐然说:“就这些?”
我犹豫了两下,又说:“当然还有别的事情。”
尤斐然在电话那端冷笑说:“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顺便给我去打探点消息呗。”
尤斐然说:“你说吧,什么消息。”
我沉默了两下,问他:“你知道穆氏银行金库的事情吗?”
尤斐然受到了惊吓,他说:“陆清野,你不会是打起了穆氏银行金库的主意了吧?”
果然尤斐然对我了解的很,一眼就看出来我要干什么。
我说:“你放心,我又不是要去盗金库,你不是也一样跟我好奇金库到底在哪里,长什么样吗?咱们就去旁边瞻仰瞻仰,不是干什么坏事。”
尤斐然说:“不是干什么坏事,可你怎么突然就打起了金库的主意,陆清野,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说:“单纯好奇。”
他说:“我不信。”
我说:“真的,我用的人格发誓。”
他说:“你还有人格吗?我爹经常说摊上我这么个祖宗,真是倒了大霉,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爹是有多不倒霉了,因为你姐夫简直比我爹倒霉多了,摊上你这么专打自家主意的祖宗,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我说:“我懒得跟你贫,你到底帮不帮?”
尤斐然想都没想说:“不帮,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我说:“尤斐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还是不说话,我又说:“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穆家金库跟碉堡一样,你以为我能过去抢劫还怎样?”
尤斐然这才说:“行吧,我帮你去穆氏上个班,至于能不能打探到你要的消息,我可就不保证了。”
见他终于答应了,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无比感动说:“老尤,等我离婚了,我一定嫁给你。”
他巨怒,他说:“滚。”
我抓着心口说:“别这样,咱们好歹曾经是男女朋友。”
他说:“挂了,跟你没意思。”
接着,他便真把电话给挂了,我听着里面传来嘟嘟声,便也挂了电话,又看了看周围,怕穆镜迟突然出来看到大街上的我,我又赶忙带着青儿迅速离开,接着我又去了一家药店,问老板买了一包药,那老板看了我一眼。
好半晌才问:“姑娘要那种药干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对老板说:“您给我拿就是了。”
药店老板犹豫了两下,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从药柜子内拿了一包药给我,他给我时,还对我进行嘱咐说:“这东西猛的很,别放多了,不然会要人命的。”
我让青儿给了老板钱,便又带着青儿离开了,我拿着那药看良久,便小心翼翼塞进了袋子内,青儿不是很理解的问:“小姐您买这种药干什么?”
我说:“有用。”
青儿说:“您要用在谁身上?”
我说:“你别管。”我想了想,又指着青儿说:“我和谭俊见面的事情,不准和任何人说起,就连碧玉都不行。”
青儿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便到了袁家,碧玉正在院子内陪着小鱼儿玩折纸,我走了过去后,小鱼儿扑到了我身上大喊了句:“妈妈。”
我将他给抱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两下问:“儿子,有没有听碧玉阿姨的话呀?”
小鱼儿用力的点头说:“有,小鱼儿没有哭。”
我又看向碧玉,碧玉用力点头说:“真的没有哭。”
我想了想,这才带着小鱼儿进了屋。
之后那几天我都待在院子内陪小鱼儿画着画,有个孩子时间总是那么容易过,自从王鹤庆去了南山寺后,整个袁家说不出的安宁,我这个院子除了丫鬟进来过几次后,基本上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人进来,而袁霖那边静悄悄的,林婠婠那边更没有什么声响,似乎都在关着门各过个的日子。
我从梨园那边回来后,差不多在袁家待了两三天,便又去了一趟穆家,穆家的丫鬟打来电话说周妈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当即便带着小鱼儿过去探望探望。
我是带着小鱼儿过去的,到达那时,正好有医生从穆家大门内出来,想来是刚替周妈看过病的,我拦住了那医生,问了问关于周妈的病情。
那医生和我说,周妈没多大问题,只是腿还在恢复中,会有些疼痛,是正常的,还说周妈如今这么大年纪了,实在不适合带孩子这种劳心劳力的活。
那医生是偷偷跟我说的,周妈身体基本上有什么小毛病都是他在处理。
那医生的意思我明白,我没有说话,那医生叹了口气,又说:“您真得好好劝劝周妈了,毕竟年纪摆在我这,不再是四十五六了。”
我将那医生送走,又带着青儿折身回去,到达客厅内,我又拦住了个相熟的丫鬟,我问那丫鬟:“你们夫人的房里,如今晚上都是谁在守夜照顾孩子?”
那丫鬟看了我一眼,犹犹豫豫说:“是、是周妈,夫人不太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
我说:“还有别的人吗?”
那丫鬟立马摇摇头,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夫人自己偶尔会给孩子喂母乳。”
我说:“所以,这些天的晚上,都是周妈一个人在你们夫人房里忙活?”
那丫鬟又犹豫着说了声:“是。”
我没有再逼迫那丫鬟,对她说了句:“我知道了。”
我没有再问那丫鬟别的,而是让她去忙自己的,然后又带着青儿去了周妈房间,到达那后,她正在吃药,王芝芝在她房里,一见到我来了,便立马站了起来,唤了声:“清野。”
我连看都没有看她,而是问周妈:“您身体怎样?”
周妈当即放下碗,笑着说:“小姐您来了啊,我没事,医生刚才说,只是腿还在恢复,让我不要站立太久。”
我冷笑说:“是吗?”我又看向王芝芝问:“怎么,这偌大的金陵城,就只有周妈能够把你的孩子照顾好吗?其余人不行?她年纪多大了,你让她在你房间通宵达旦的照顾?”
我这带着火气的话,让王芝芝当即站了起来看向我说:“清野,我不明白你话的意思。”
我说:“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当初你将周妈从我身边要走,你自己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我不就是周妈一手带大的吗?所以你拿你的孩子来同我争,别的奶妈不要,非要周妈,王芝芝,周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熬得住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的折磨。”
平时的王芝芝绝对会隐忍,可不知道是不是孩子落地的原因,她胆子大了不少,她红着眼睛说:“清野,平时我让着你也行了,可现在我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了,周妈能够照顾你,为什么不能照顾我的孩子?而且,我是这个穆家的女主人,我有权利让周妈来带这个孩子,而且周妈来照顾风儿,也是你姐夫同意的,现在怎么好像是我故意要折磨周妈一般。
周妈没料想到我们竟然就这样直接争吵了起来,她赶忙出声说:“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夫人真的没对我不好,我虽然在夫人房间内照顾,可孩子平时也不太吵,基本上都能够睡好的。”
我看向周妈说:“周妈,你别再说,我早就问过其余丫鬟了,你在她房间是什么状况,我也清楚的很。”
我看向王芝芝说:“周妈我今天带走,你的孩子好照顾,去找别人。”
我对青儿吩咐:“青儿,现在立马收拾周妈的东西。”
青儿说了声:“是。”
就要去拿周妈的衣服,王芝芝见状,对我说:“随便你怎么做,但我想说,若是你觉得我对周妈不好,你先问问周妈自己,我对她怎么样,陆清野,你当我真有这么恶毒?”
我说:“你是不是恶毒,我不清楚,但连自己亲姐姐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我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王芝芝激动到就想一巴掌挥到我脸上,我反看向她,她立马一停,那一巴掌终究没落在我脸上,她气得脸色发白,全身都在抖。
她的丫鬟在一旁颤抖着声音劝着说:“夫人,咱们还是先回房吧,孩子正在那边哭呢。”
本来王芝芝那一巴掌及时止住在了我左脸颊的几厘米上方,可不知道是不是丫鬟那惧怕的声音,彻底激怒了她,她放手对着那巴掌就是一巴掌,脸上满是愤怒的说:“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贱货,这里哪里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那丫鬟被我王芝芝那一巴掌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捂着自己的脸颊,在那小声啜泣着,王芝芝冷冷看了我一眼,便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周妈的房间。
等王芝芝一走,那丫鬟也立马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周妈这才靠在床上皱眉对我说:“小姐,您真是,何必闹成怎样,我说了夫人真的对我很好。”她指着她房间那些补品说:“那些都是夫人亲自去外头买回来的,哪里有主子这么对下人的,您为何还要误会这些。”
我没有理会周妈的话,而是对青儿说:“青儿,去把那些东西全都给我扔了。”
青儿说了一声:“是。”
便迅速走了过去,拿着那些补品全都拿了出去,周妈一见我居然把这么名贵的东西,拿出去扔了,她急了,只差没从床上跳下来对我说:“小姐啊!那些东西真的很贵的,那是夫人的一片心意,你别这样。”
我说:“这些东西再贵,贵得过你的身体吗?你要多少这样的补品?我给你买一整车回来。”
周妈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周妈,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你开始替她卖命了?”
周妈见我如此说,越发着急了,她说:“小姐,真的不是!”
我说:“您别再说了,我现在就去跟穆镜迟说,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转身便朝外走,周妈想追过来,可是她腿脚并不方便,没有下来的了。
我朝着穆镜迟的书房径直走了去,到达他房间时,这才发现王芝芝比我先来一步,在穆镜迟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大约在说我刚才是有多过分,过不给他面子,穆镜迟坐在那不说话,安静的听着。
谭俊也在屋内,不过让他只是安静站在一旁。
我没想到王芝芝竟然还敢来跟穆镜迟告状,我直接走了过去,一句话都懒得跟王芝芝争论,而是看向穆镜迟说:“周妈我今天要带走,如果你要找人照顾你儿子,还请你去找别人,至于周妈的工资,从今天起,不用穆家这边负责,我来给他。”
我说完这句话,也不想再这和他们多有废话,正准备转身走,可没想到穆镜迟却坐在那低声说了句:“等等。”
我脚步微微一停,他又说:“你过来。”
我却没有动,穆镜迟再次说了句:“转过身来。”
我这才看向了他。
他靠在椅子上,目光在我和王芝芝身上各自看了一眼,好半晌,才端起桌上的茶杯问:“怎么,你们两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翻天?”
我和王芝芝都没有说话,穆镜迟又看向我说:“周妈生病是因为腿伤的原因,一来这里就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你若是不想让周妈照顾孩子,那便不照顾,何必说些那样难听的话,道歉。”
穆镜迟让我给王芝芝道歉,可我站在那却没有动。
穆镜迟拧眉看了我一眼,这时王芝芝在一旁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清野以后能够尊重我,是,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我的问题,我本不该让周妈来照顾风儿,这件事情我来道歉便可,清野要带周妈走,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王芝芝又看向我,好半晌,她说:“清野,刚才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要为难周妈的意思。”
王芝芝红肿着眼睛站在那看着我,她这一服软倒让我看上去无比的尖酸刻薄了一般,接受她的解释不是,不接受解释也不是。
穆镜迟见我站在那沉默,没有拧得越老越深,大约也在觉得我有些不知好歹,我想了想,干脆也笑着说:“小姨千万别这样说,刚才是我太过激动了,不过我希望你理解,周妈这么大年纪了,真的不适合照顾孩子,你若是没人,我便去给你找几个过来,总会有一个能比上周妈的。”
王芝芝大约没想料到一向臭脾气的我,今天竟然不吃她这一套了,若是换上平时,她越是跟我服软,在穆镜迟面前和我上演贤惠宽容的戏码,我越是不肯罢休,一定闹个天翻地覆才行,当然到最后,所有人都会觉得我刁蛮任性,王芝芝贤良淑德,包容我,隐忍我,她这样的手段我早就玩腻了。
我见王淑仪半天都没有反应,便又笑着问:“怎么了?小姨?”
她愣了几秒,笑着说:“没什么,既然如此,那便自然是更好。”
我又对穆镜迟说:“姐夫,之前是我的错,不该如此对待小姨,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会就是。”
穆镜迟听我如此说,他笑着说:“既然都是些小争执,双方都道歉了,便就罢了,周妈确实年纪大了,不再适合照顾孩子,便在金陵城高价找个稍微年轻的,也是一样的。”穆镜迟看向王芝芝说:“她就是这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快,所以别跟她计较。”
王芝芝低下头说:“我明白。”
穆镜迟又说:“好了,既然你明白,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都不允许再如此说话。”穆镜迟抬手指了指我说:“尤其是你,这臭脾气,怎么都改不好。”
我没有反驳,只是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把周妈带去我那边了。”
穆镜迟说:“周妈年纪大了,搬来搬去,对她养病并不好,既然你不愿意让周妈照顾孩子,那便找别人来就是,至于搬,我看不必了,让她在穆家安心养老吧,你那边不是也有孩子吗?”
没想到穆镜迟竟然不同意,大约是想让王芝芝觉得心里舒服些,大意也在提醒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瞪了穆镜迟一会儿,想了想,便没再坚持下去。
穆镜迟见我默认是答应了,便又说:“行了,都退了吧。”
王芝芝小声回了声:“是。”这才经过我身边离开。
她一走,我也正准备走,穆镜迟在我身后说了句:“你留下。”
穆镜迟这句话一出来,我以为是穆镜迟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谭俊说了什么,我全身紧绷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看向穆镜迟,他朝我招手说:“你过来。”
脸色似乎也没什么异样,我又看向谭俊,谭俊没有任何反应,等我到达穆镜迟面前,他隔着书桌握住了我冰凉的手说:“这次有点过分了,以后不许用那种语气和她说话,怎么说她都是你长辈。”
见他竟然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我这才放松了些站在那,穆镜迟见我依旧臭着一张脸,笑着将我拉到他怀里,撅着我下巴问:“怎么了?还不如你意?”
我依旧没说话。
他握住了我手在唇上吻了两下说:“好了,不让你带走周妈,没别的意思,她现在连下床走动都成了问题,反而伤筋动骨不是吗?”
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怕王芝芝会不高兴吗?”
穆镜迟见我看出来了,也不掩饰,他脸上也带着些严肃说:“毕竟是你无礼在先。”
我说:“是我无理在先?明明是你先把周妈给的王芝芝。”
正当我要揪着这个话题说的时候,穆镜迟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开心了,我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干脆从他腿上起来说:“我就过来看看周妈的,没别的事情。”
我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穆镜迟坐在那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再继续哄着我,而是对谭俊说:“这个狗脾气,如今是越发得寸进尺了。”他又看了谭俊一眼说:“继续。”
站在一旁的谭俊这才继续和穆镜迟汇报着未汇报完的工作。
我出了门后,青儿在外面等我,她看向我问:“小姐,周妈的东西还搬不搬了?”
我说:“搬什么,放回去吧。”
青儿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看向我,见我不是很高兴,便也清楚我在里面碰壁了,便不敢再说话,我又去了一趟周妈的房间,将她数落了一通,之后见她年纪如此大了,也不好再说一些过分的话,便只能叮嘱她说:“您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养好,以后若是王芝芝再让您做什么,您便打电话给我,我可告诉您,要是您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周妈还要跟我解释王芝芝对她如何如何好,我已经不想再听这些,我觉得现在周妈好像完全被王芝芝蛊惑,以前她可还没这么向着周妈。
差不多一会儿,我也没有多待,便带着青儿从周妈房间离开了,到达外头后,谭俊正好从穆镜迟书房出来,似乎是司机送过来的,他正要上车时,不过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已经从客厅出来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我没有上前说什么,他也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又再次回了头,上了车让司机送着离开。
等他一离开,穆家的司机也过来了,我同样也带着青儿上了车,之后车子开离了穆家,车子入了城后,直接开到了袁家的门口,我带着青儿从车上下来,之后司机便离开,等司机一离开,我正要带着青儿进去时,我们身后传来谭俊一句:“陆小姐。”
我和青儿全都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谭俊比我们先到,他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我知道他今天肯定是有事情找我,便看了他几秒,笑着朝他走了过去说:“谭经理。”
他说:“你朋友我已经接到了,过几天他便会去穆氏工作。”
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于谭俊来说,根本是没任何难度的,我说:“正好我想请您吃个饭,不知您晚上有时间吗?”
谭俊却开口拒绝说:“我晚上还有公事,而且这只是小事一桩,还请陆小姐不要在意。”他说完,又说:“若是没事的话,那我便先走了。”
我也没有拒绝,我和青儿站在了那,很快谭俊便上了车,等谭俊一走,我便带着青儿进了袁府。
刚到达院子没多久,前厅的丫鬟便正好从我院子内的客厅出来,她见我们正好回来,便笑着对我说:“小姐,刚才有一名叫顾惠之小姐的人给了你一通电话。”
我问她:“她可有说什么?”
那丫鬟说:“她问您晚上是否有空,她说晚上想约您出门。”
听了丫鬟的话,我回了句:“好,等会儿,我回个电话给她。”
丫鬟见我如此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便从我面前离开了,等丫鬟一走,我让青儿先进屋,然后自己又去前厅回了一通电话给顾惠之,两人在电话内随便聊了一两句,聊得差不多后,这通电话才结束。
等我回到院子内,青儿正在大厅内等我,她问:“小姐,您晚上要出门吗?”
我走了进去抱起桌边正咬着苹果的小鱼儿,对青儿说:“晚上要出去一趟。”
这个时候,小鱼儿见我要出门,立马开口说:“小鱼儿也要出去!”
我捏着他嫩嫩的小脸说:“小鱼儿不准出去,小鱼儿晚上要乖乖睡觉。”
小鱼儿立马哭丧着一张脸,我在他脸上吻了吻,问碧玉小鱼儿有没有吵闹,碧玉立马笑着和我说:“乖的很,今天先生那边请的老师过来了,教了小鱼儿认了些字,一直夸他聪明呢。”
我没想到穆镜迟竟然真的会派老师过来,当即满脸惊喜问:“可都教了些什么?”
碧玉说:“一些生僻字,那先生先从最难的教起。”
我立马又看向小鱼儿,抱着他说:“都学了些什么?快念给我听听。”
小鱼儿一听我如此说,便真的张嘴给念出一长串字来,他话都说不端正,倒是背起老师教的字来像模像样的,让我觉得无比惊喜。
之后我陪着小鱼儿在那玩了一会儿,玩到晚上七点的时候,顾惠之便将车开到了袁家门口,我便将小鱼儿交给了碧玉和青儿,青儿想要跟我出去,不过我将她拦住了,让她在家和碧玉待着,她没办法,只能瞧我。
等我出了袁家后,顾惠之果然已经在外面等我了,等我上了她的车后,车子便开出了袁家去了附近的一家舞厅,到达舞厅内后,顾惠之目光在大厅内巡视了几圈,几圈过后,她挨在我耳边说:“晚上八点时,谭俊会来这里和绸缎庄的金老板来这边谈事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顾惠之一起穿过人群,去了不远处的卡座,之后点了酒水后,我和顾惠之便=开始喝着酒闲聊着,差不多闲聊到八点,果然如顾惠之所言的那样,谭俊和绸缎庄的金老板一起走了进来,不过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方,进来后便直往楼上包厢。
顾惠之给我倒了几杯酒,我连灌了几杯下去,顾惠之表示担忧的问:“你行不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酒量并不差,但有时会过敏,而且容易红脸,我和顾惠之表示自己没事。
顾惠之见我脸红成这样,还是担忧的不行,谭俊他们在楼上并没有待多久,差不多半个小时,当他从楼上下来后,我直接端起桌上那杯酒,摇摇晃晃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舞厅内灯光太暗了,一开始谭俊并没有发现是我,当我整个人撞上去,他处于绅士礼仪立马扶住了我,等扶住我后,他下意识问了句:“这位小姐您没事吧。”可当他视线落在我脸上后,当即又满脸惊讶的问:“陆小姐?”
我站都站不稳,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瞧着他,一见竟然是谭俊,我大着舌头笑着说:“是你?”
接着我便朝他扑了过去,端着手上那杯酒说:“谭经理,你来的正好,我们两个人来、来一起喝一杯,来。”
我圈着他的脖子拿着那杯酒便往谭俊嘴里灌,谭俊想闪躲,可是他一闪躲,我整个身子便往他怀里溜,他只能用力抱住我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喝这么多久。”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拿着那剩下的半杯酒便往他嘴里灌,谭俊没办法,大约是怕我发疯,只能硬生生承了我那一杯,他果然不习惯喝酒,那一杯下去后,他有些尝试不住咳嗽了两下。
过了半晌,他又圈着我说:“我送您回去,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这边。”
我跌跌撞撞推着他说:“我不要你送,我要喝酒,我要在这喝酒,那王芝芝算个什么东西,她竟然敢这样对我。”
我拉开他扣在我腰间的手说:“你放开,你给我放、放开!”
谭俊却并没有,他在将我拉回来,扣在了怀里,防止我从他身边逃走,他立马对身边绸缎庄的金老板说:“对不住金老板,我今天有点事,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那个金老板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看了看我,又一时看了看谭俊问:“这是您夫人?”
谭俊说:“不,不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是我表妹。”
那绸缎庄的金老板一脸的恍然大悟,他点头说:“一个姑娘家的在这醉成这样确实危险的很,没关系,你先回去,事情我们改天再谈也是行的。”
谭俊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那金老板立马说了声:“好。”
谭俊也没有再多言,一把抱住在他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的我,带着我朝外走,我趴在他肩头,朝一个角落看了一眼,顾惠之立马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之后她也没有再停留,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着,快速离开了。
等他一走,谭俊便抱着我出了舞厅,舞厅外面停满了车,他拉开车门后,便带着我上去,对我说:“我现在送您回家。”
一听他要送我回家,我当即推着车门吵闹着说:“我不回去,我还要喝酒,我还要去喝酒。”
谭俊想要把我拉回来,我抓着他的手一张嘴便狠狠的咬了上去,谭俊嘶了一声,可是他没有松开,任由我咬了一会儿,没多久我整个人软在了他怀里,他搂着我。
我趴在他怀里好一会儿,便又忽然伸出手整个人搂住了他脖子,在他耳边去轻声哭着说:“我不要回去,你带我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去那个让我痛苦的地方。”
谭俊没想到我会如此,他全身都是僵硬的,甚至连放在我腰间的手都不敢放得太紧,他以为我醉得完全没有理智了,继续说:“可现在您醉成如此模样,您能够去哪里。”
我哭得声嘶力竭说:“去哪里都好,你要是把送回去,我喝成这样,他们一定又会说我在外面偷人,又会打我,又会骂我,我不要回去。”
那司机似乎在前面等着谭俊吩咐,谭俊见我醉成这副模样,大约也知道我这副模样回袁家只会招来非议,而且还是由他送回去,他在那沉默了一会儿,便对司机说:“回乌焦那边。”
司机得了他的命令后,便迅速发动了车,从舞厅门口离开了。
之后我在他怀里变得极其安静,不吵也不闹,直到车子停在谭俊的家门口,他唤了我好几句,见我没有回应,便干脆直接将我车上给抱了起来,带着快速进了屋。
有丫鬟从里头迎出来,一见谭俊竟然抱着一个女人回来,当即便傻了,快速走了过来大叫着:“少爷!”
当丫鬟想要说话时,谭俊立马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多问,然后抱着我迅速朝里面走着,丫鬟可从没见谭俊带女人回来过,赶忙跟在了我们身后,等到达房间门口后,谭俊对那丫鬟说:“去准备一盆热水过来,还有让厨房的人备一碗醒酒汤。”
丫鬟一听谭俊如此说,又快速离开,没多久谭俊直接抱着我推门走了进去。
到达屋内后,他小心翼翼将我放在了床上,我在那睡得迷迷糊糊,不断拉扯着衣服说热,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被我扯开了一些口子,谭俊表情有些不自然,立马转过了脸,摁住我的手说:“小姐,您再等等,等丫鬟过来替您换衣服。”
我没有理会他,整个人如一条蛇一般往他怀里钻,手抱着他腰又哭又闹说:“我不要什么丫鬟,我热,我热嘛。”
谭俊全身都是僵硬的,他根本不敢看我,更不敢抱我,只能任由我整个人贴在他胸口乱扭动着身体。
没多久丫鬟便端着热水跟醒酒汤进来,丫鬟一见如此便通红了脸,赶忙将手上的醒酒汤递给了谭俊,谭俊接过后,便将醒酒汤喂给我。
大约是口干的很,我露着脸饥渴的喝着。
那丫鬟站在那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她见谭俊喂得专注无比,便在一旁说:“少爷,这位小姐是谁?”
谭俊没有回答。
那丫鬟又说:“她长得可真好看,我从来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是不是哪位府里的小姐?”
谭俊喂完醒酒汤后,他便将手上的碗递给身边的丫鬟说:“你下去吧,若是外面有人找我,你就说我身体不适早早歇息了。”
丫鬟再次看了我一眼,便立马点点头。
之后丫鬟便离开了,剩下我跟谭俊两个人,他抱着我坐在那看了我一会儿,我正在他怀里难受的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他手竟然缓慢的伸了过来,又轻又柔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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