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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片混乱,穆镜迟和袁成军被围在了最里面,地下死的全是那些行刺杀之事的舞姬,包括那个舞姬一剑穿喉的军官,而那个为首的美人已经不见踪影。地下是一滩的血,那些血顺着倾斜的这方,一点一点往下流,缠绕在我脚边后,穆镜迟将我再次扣在了怀中,又重新将手覆盖在我双眸之上,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我闻到了血腥味在鼻尖隐隐浮动,这片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旁站着的袁成军忽然大声说:“来人!快给我靠岸!救人!先救人!”
船上又是一片混乱,是周边士兵的脚步声,后来我们的船靠了岸,没多久那一地的尸体被士兵抬了出去,虽然我看不见,人也一直在穆镜迟怀中,但我感觉得到,因为鼻尖的血腥味淡了不少。
直到血腥味终于淡到不仔细闻,基本再很难闻到后,穆镜迟松开了我脸上的手,然后带着我上了传,我腿几乎是虚软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阵仗的杀人,眨眼间,十几天人命,就死在了脚下。
我差不多算是被穆镜迟抱上岸的。
周边不知道何时,歌舞升平的金陵河畔,全是袁家的士兵把守,之前那热闹的舞台上,此时正帷幔撕扯在地,在上面旋转的舞姬们早就不见踪影。
现场一片七零八落。
他在岸上站稳后,最先上岸的袁成军便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他对穆镜迟说:“镜迟,你没事吧?”
穆镜迟对袁成军说:“我没事。”过了半晌,他看了一眼周围正在搜寻的士兵问:“可有抓到那舞姬?”
袁成军沉默了良久,皱眉说:“还在搜查中。”
穆镜迟说:“若是要找,便要趁早,最好立即封锁金陵城。”
袁成军说:“我已经吩咐陈副官去做了,刚才已经全面封锁。”袁成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担忧着什么,眉间是一片忧愁之色,穆镜迟似乎看出来了,便说:“九爷还请先去医院看金帮办,我这边无需操心,清野身子不适,可能得先走。”
袁成军听穆镜迟这样说,自然也没有拖拉,当即说:“我先让陈副官送你们离城,镜迟我就不亲自送你了,路上还请一切小心。”
接着袁成军便抬手行了个告辞礼,很快他上了车,便由着士兵载着匆匆离开,大约是死了一个什么重要人物,袁成军看上去急得很。
没多久我们的车也过来了,穆镜迟抱着我上了车,在整个过程我都是虚浮无力的,车子开动后,周管家便坐在穆镜迟身边,递了他一方帕子,他接过,一言不发的抬起我脸替我擦拭着脸上沾染的血。
我有些麻木的坐在那里,甚至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想什么,只感觉穆镜迟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
他捧着我苍白的看了一会儿,知道我一定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很快又再次将我搂在了怀里,吻着我额头说:“好了,没事了,已经安全了。”
我说不出话来,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的车已经驶到了城门口,金陵车的车门封锁了,那里正围满了士兵。
我们的车停下后,司机给了车外的士兵一样东西,那士兵看了一眼,便快速将城门打开,我们的车迅速驶出了这座城。
我们的车在经过一段山路后,终于到达了穆家的铁门外,里面的警卫见到来车,便迅速将铁门打开,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我想下车,可是刚从车内站起来还没一秒,整个人又虚软无力的倒了下去,穆镜迟知道现在的我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便将我搂在了怀中,直接把我打横给抱了出来。
正在门口守着的王芝芝,一见我们下车,便迅速朝我我们跑来,可是当她看清楚穆镜迟正抱着浑身是血的我时,便赶忙问:“发生什么事了?镜迟?怎么会有血?”
穆镜迟没有理她,抱着迅速进了大厅,王芝芝匆匆跟在了后面。接着周妈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她一看到穆镜迟正抱着我,便小跑着朝我们走来,可是她一走进,看到穆镜迟怀中的我,衣服上全是血,即便尖叫着问:“小姐身上怎么会有血?!”
穆镜迟吩咐周妈:“放热水。”
周妈不清楚什么情况,脸上一片焦急之色,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盯着我衣服上那刺目的颜色没有动,刚想继续问。
穆镜迟又再次说:“先给她换衣服。”
周妈无法,只能手忙脚乱的往楼上跑,穆家瞬间乱成了一团,我被穆镜迟抱进了自己房间,他刚要解着我衣服,不过当他手指停在我胸口那一颗扣子上时,他的手停了停,停了大约有七秒左右,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良久才说:“你过来,替小姐解了衣服。”
丫鬟立马说了一声:“是。”刚要过来,这时一旁的王芝芝主动说:“我来替清野解吧,丫鬟总归没有那么贴心。”
穆镜迟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我床边起身,把我交给了王芝芝,在王芝芝即将要替着我脱着带血的衣服后,他侧过了脸,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丫鬟们便关上了门。
王芝芝替我将衣服脱干净后,在看到我身上没有一道伤疤,她脸上表情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样,便迅速将我扶了起来。
周妈正好从浴室出来,看到我身体,终于放下了心,不断说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很快我整个人便沉入了水中,当那温热的水一点一点暖着我身体时,我才有了一点知觉。
王芝芝守着我,给我清洗着身体,她轻声问:“清野?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全身是血被镜迟抱了回来?”
我在水里面动了两下,摇晃着脑袋说:“那边发生了事情。”
我并不想再多说,王芝芝还想问,我已经先她一步,把自己彻底滑入进了浴缸,从水底睁开了眼,头顶的灯在水面摇摇晃晃。
王芝芝坐在浴缸旁看了我一会儿,只能起身去了外头。
等我从浴室出来后,青儿在外面,她脸色也还发白,估计不止连我都被吓得够呛,连她也不例外。她迅速拿着毯子朝我走了出来,将毯子包在我身上,此时我并不觉得冷,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浑身发着颤。
青儿也并不比我好多少,替我围毯子的那双手,都在细微颤栗,现在的她不过是在强撑着工作而已,我们都未见过这么庞大的杀人场面。
十几条人命死在面前,流得血,几乎可以用血流成河来概括。
我对青儿说:“这边有碧玉,你先下去休息。”
青儿没敢动,过了一会儿,她说:“小姐,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有些疑虑,我有些回答不上来,不过我还是回了一句:“估计是袁成军和穆镜迟的仇人,不然不会有人埋伏要杀他们。”
青儿说:“没想到前一刻,还美若仙子的女人,下一刻便可以毫不犹豫拿起刀杀人,那个金帮办……”
青儿说到这里,捂着胸口忽然跑到窗口用力呕吐了出来,那种杀人的手法,还真是残忍至极,一刀插入喉咙间,带出来的是一串的血,那血还带着酒的腥臭味。
显然青儿也看到了那军官的死像。
我坐在了椅子上徐徐倒了一杯茶,忍不住在心内沉思,舞姬第一个抽刀杀的人是那个军官,也就是袁成军身边的一个帮办,是他的得力助,手行军打仗方面,专门替他出谋划策,很受袁成军的器重。
袁成军打了这么多年的胜仗,能够在这纷乱四起的天下,占据一半脚跟,这个人是功不可没的。
现在却被人一刀斩杀,很明显,这人是要断袁成军的手脚,而我们这些人顶多是在里面陪练的而已,那么多的舞姬根本没有想要杀太多人,她们的目标只是袁成军的帮办金赤。
只是拿这么多人去只为杀一个金赤,未免太残忍了些。
只是要杀袁成军的人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已经猜不透了,因为袁成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仇家早就遍地都是,不过最可能的人还要属霍家,他一向都和袁成军是敌对,除了他,我再也难想到会是谁。
等青儿呕吐完后,我起身走到她面前,将茶杯递给了她,青儿还没有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脸色不仅发白还发青。
她哭着说:“小姐,太吓人了,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我拍着她后背安抚她说:“好了,已经没事了,你别瞎想,先喝口水漱漱口。”
青儿抽搭着点头,她接过我手上的杯子后,便迅速吞咽着,一口气喝下去,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我见她好点,才又说:“回去休息吧,这边有碧玉,没事的。”
青儿这才清白着脸点着头,之后我将碧玉唤了进来,让她去送青儿回房间,当屋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后,周妈又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端着药膳,她皱着眉头念叨着说:“哎呦,小姐,当初我就说过不要您去嘛,可您非要去,现如今瞧见那些死人的下场有什么好的。”
周妈如往常的唠叨,让我心竟然暖上了几分,我渐渐放松下来,坐回了沙发上,周妈把药膳端给我,热乎乎的,我捧住用勺子舀了一勺说:“谁知道竟然会冒出这么多杀手,幸亏用的是刀,要是用的是枪,我们估计全都死了。”
周妈说:“还好这次先生陪在您身边,要是您一个人,那得满地跑,那个舞会什么人啊,杂七杂八的都有,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杀掉的啊,小姐。”
周满是担忧的说着,为了防止之后她一直唠叨,我赶忙打住她说:“以后这种热闹,我就不去了嘛,这次这么大阵仗,你就算请我去,我都不敢去的。”
周妈说:“您倒是把我吓个半死,我还以为那些血是您的。”
我笑着说:“是那些杀手的,打斗的时候,我不小心沾染上的。”
周妈见如此又赶忙催促我说:“你快趁热吃吧,连人血都能够沾染上,那场景不用您说便知道一定吓死人了。”
我便不再说话,而是低头吃着药膳,可是吃了一会儿,我问周妈:“穆镜迟呢?”
周妈说:“在书房呢。”周妈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是个丫鬟,在门口说:“小姐,先生让您去书房一趟。”
我把碗放在了周妈的手上,便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那丫鬟还侯在那里,我跟着她一起去了穆镜迟的书房。
王芝芝在穆镜迟的书房,大约也是知晓了今天金陵河畔的事情,在追问她姐夫的情况。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穆镜迟看见我,便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缓慢走到他面前后,他将桌上的一颗蓝宝石递给了我,我这才想起什么,在兜里翻了翻,才发现估计是掉了。
我立马接过。
穆镜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见我恢复了不少,便问:“好点了吗?”
我半晌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的点点头。
他说:“这几天暂时别出门,老实在家待着。”
他叮嘱我,我认真听着,可还是忍不住问:“姐夫,船上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她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就连一旁的王芝芝都忍不住看向穆镜迟。
他暂时性没有说话,而是往椅子上靠了靠,端起桌上的茶杯,拂了拂,淡声说:“也许是仇家。”接着,他闻了闻杯内的茶香。
我说:“会不会是霍家那边下的手?”
穆镜迟说:“暂时还未可知,目前正在调查中。”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抬眸看向我:“好好睡一觉,让周妈陪着你。”
明显他是不想让我多问的,我只能点点头。
正要出去,这个时候王芝芝问:“会不会是霍家?霍长凡和握姐夫打了这么多年,想要杀他不是一直的事情吗?这次在金陵河畔以舞姬为引子进行刺杀,一旦我姐夫死,他霍长凡不就少了个对手吗?”
穆镜迟是怎样回答的,我也没有听到,因为我已经出了书房内。
如果真是霍长凡的话,会不会外公也在里面出谋划策一半?现在外公和霍长凡结了盟,如今穆镜迟和袁成军又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两方势力博弈,这种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径直回到了房间。
之后那几天金陵城全是封锁的状态,只准人进,不准人出,大约还在全力搜索那舞姬的踪影,紧接着便是仙乐阁被关了,全面接受调查,而袁成军的得力助手,金赤没能被救活,死在了赶去医院的路上。
听说袁成军当天气得毙掉好几个护卫不当的士兵,还放话说,这件事情不查出来,那逃跑的舞姬不找到,事情就绝对不罢休。
金陵城封锁了五天,到第六天再次重新打开,可那舞姬却是再也没有找到,这件案子怎么样了,竟然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袁府那边闹成了一团,而穆镜迟这边却悠闲的很,天天坐在花园里养养花,喝着茶,翻着书,好像外面的喧闹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过袁成军却并未放过他,在寻找了第七天都未果后,袁成军带着人来了一趟穆府,来找穆镜迟分析凶手的。
那天我借故端着糕点进了茶室,听穆镜迟和袁成军谈论了一两句,穆镜迟对袁成军说:“谁是九爷的敌对,那么谁有可能是凶手。”
袁成军见穆镜迟的回答,就跟没回答一般,又说:“我的仇家这样多,怎可猜得到是谁?那个舞姬一天不找到,这件事情就永远都没法弄清楚,仙乐阁那边整也整顿了,却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那里的妈妈说,清乐虽是仙乐阁的,可也只来短短几年,而且和周围的人都不是很熟,仙乐阁对她也不怎么了解,不像别的艺伎是从小培养,清楚底细。”
袁成军看向穆镜迟说:“镜迟,我查不出来,可我知道,你能的。”
穆镜迟听到这句话却笑了,他替袁成军倒着茶水说:“九爷,何出此言,您都查不出,何况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呢?”
袁成军哼笑了一声说:“现如今商人朝朝换代,永远都是后浪拍死前浪,可你穆家在你手上是几十年,在这乱世中始终都屹立不倒,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袁成军摇着头说:“镜迟,这种话你拿去哄哄别人便可,我们之间还说这样的话,那就显得有些没意思了。”
穆镜迟放下茶壶说:“那九爷要找我问个什么样的答案。”
袁成军见穆镜迟终于松了口,他毫不犹豫说:“准确的答案,到底是谁要杀我。”
“霍长凡。”穆镜迟说了三个字。
袁成军瞪大双眸,却有些不相信,他说:“难道连你也同别人一般,认定是霍长凡朝我下的手吗?”
穆镜迟似乎知道袁成军不相信是霍长凡,因为这件事情连外来人都看出来是向霍长凡,那么答案就越不可能是霍长凡。
穆镜迟并不着急,而是用镊子清洗着茶杯,外面传来潺潺水声,是吃让里的水车在转着。
“九爷,怎认为不是霍长凡?”
袁成军说:“答案这么明显,怎么会是霍长凡?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他这样的手段用过无数回,不会在这个时候又用这样愚蠢的手段对我下手,我了解他,绝对不是他,必定是背后有人,借用我和霍长凡的关系,把这锅黑水泼在他身上逃脱而已。”
穆镜迟说:“那我问九爷一个问题,既然这么多人都认为是霍长凡,为什么独独九爷认为不是呢?”
这句话,一下就将袁成军给问住了。
穆镜迟轻笑着说:“这天下人对于这件事情的认为,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九爷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一旦九爷认为凶手是霍长凡,那这场刺杀还有任何意义跟悬念?换一个角度来说,九爷不认为是霍长凡,那么他们就成功了一半,而这次刺杀很明显不是冲着九爷来的,而是您的帮办金赤,金赤已死,九爷如今相当于断了手臂,刺杀您和刺杀金赤的价值,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穆镜迟很不给袁成军面子,后面那句话,让袁成军脸色稍稍有些盖不住,不过他也未计较,继续对穆镜迟说:“镜迟还请继续说。”
穆镜迟说:“九爷说,霍长凡这样的手段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都是失败为结果,可为什么这次却成功了呢?”
这次问到了袁成军好奇的点上,穆镜迟端着茶杯笑着说:“因为九爷这么多年的胜仗,早就让你对霍长凡这个手下败将掉以轻心了,这次不过是被他钻了一个空子而已。”
袁成军忽然恍然大悟问:“镜迟的意思是……我越不认为是霍长凡,就更有可能是霍长凡?”
穆镜迟继续替袁成军添着茶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当然真正的情况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才清楚。”
对于穆镜迟这似是而非的话,让袁成军笑了出了声,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你们这些文人啊,说话永远都是这样不清不楚,像是给了我答案,又像是没给我答案,所以,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跟羊肠子一般,绕来绕去。”
穆镜迟也淡笑了一声,然后朝袁成军举杯说:“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穆镜迟一杯下了肚,袁成军自然也爽朗的一口干掉了那杯茶水,接着他放下手上的茶杯说:“话不多说,既然他霍长凡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那我袁成军也没必要再敬他三尺。”他起身站了起来,朝穆镜迟说:“先告辞。”
穆镜迟唤来了周管家送袁成军。
袁成军离开后,我对穆镜迟说:“连姐夫都认为是霍长凡吗?”
穆镜迟往炉子内添着炭火说:“是不是他,过几天便知道结果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看了他一会儿,穆镜迟却朝我招手说:“过来,陪我喝杯茶。”
我端着糕点在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将糕点扔在了桌上,坐在了他面前。
他替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将杯子递给我,我接过看都没看,一口给喝掉了,穆镜迟笑着说:“粗鲁。”
我说:“是你们故作文雅,一杯茶而已,难道还让我捧在手上品了又品吗?”
穆镜迟笑着没说话,又替我倒了一杯。
这次却没让我先喝,而是教我怎么品茶说:“茶不能一口喝,要分三口,第一口茶,用舌尖尝茶汁的甜味。”
他端起了茶杯,我瞧着他,便也跟着他照做,刚喝了一口后,只有苦味。
穆镜迟又说:“第二口茶,用舌身尝茶汁的涩味。”
在他的注视下我又喝了第二口,涩味是有的,还带点苦。
他又说:“第三口茶,用舌根尝茶汁的苦味,回过味来会有点甘甜。”
我含了一口在嘴里,按照他的说法尝尝。
他见我表情变化莫测,笑着问:“怎么样?”
我摇着头说:“不怎么样。”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又朝他递过去杯子说:“不管再给我倒一杯,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品出来。”
穆镜迟无奈的笑着说:“你啊,还是用茶止止渴算了,品茶是没希望你会了。”
我不理他,等他倒了一杯后,又开始分三口喝着。
穆镜迟翻着一本关于茶的书,悠然说:“一观其色,二闻其香,三品其味。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
我没品出他所说的妙处,后来又灌了水几杯,把肚子灌得涨涨的后,我放弃了,歪在竹椅上感叹说:“袁成军说的果然不错,和你们这些读书人打交道,真是没意思,一口茶嘛就是用来喝的,还搞这么多花样。”
我刚说完,小腹一股酸意,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不行了不行,喝太多水了。”接着飞快离开,去了房间的洗手间排了排身体的水。
之后这件事情是怎样处理的我,我也不清楚,也没有再问过穆镜迟,只是一直想打电话问问外公情况,可是如今的穆家却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好找机会,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怕反而引起穆镜迟对外公的注意,我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时刻关注着外面的风向。
青儿休息了几天,也终于把自己休息得回过了神,之后那几天我也不再吵闹要穆镜迟带我出去玩了,每天都窝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晃荡着。
青儿和碧玉跟在我身后,见我除了上次对天下第一美人有点兴趣以外,又开始变得有些沉闷,便又开始想着法子逗我说:“小姐,不如我们踢毽子吧?”
我坐在秋千上晃着说:“懒得动。”
碧玉又说:“剪窗花呢?您前段时间不是要拿着学吗?”
我将脑袋靠在了绳子上,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我立马抬起脑袋在周围环顾了一圈,青儿问我:“小姐,您在看什么?”
我问青儿:“你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青儿似乎没有听到,问了一句:“有吗?”
我没有理她们,迅速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迅速朝后面走去,还没十步,就看到有个两三岁大孩子,哭着摇摇晃晃朝我们跑了来。
青儿也讶异了一声说:“呀,宅子里怎么会有个孩子!”
青儿刚说完,那孩子便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手上握着的糖果撒了一地,当即便又哇哇大哭了出来,这哭声不知道怎的竟然引来了王芝芝,她从花园的小路跑了过来,一看到那孩子在我们面前,便焦急的说:“焕儿,你怎的跑来了这里?!”
显然这个孩子是王芝芝带过来的,她到达孩子身后后,便一把将他给抱了起来,孩童抱住她颈脖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王芝芝哄着,正哄得大声时,她忽然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我们。
她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她便抱着孩子朝我走了过来,那孩子也停止了哭泣,从她脖子上抬起头来看向我,乌溜溜的眼睛里是一汪泪。
王芝芝见我紧盯着那孩子,便笑着说:“这是我表姐家的孩子,表姐因为家里有事,暂时放在我这里暂看管一天。”
我没说话,王芝芝又问:“清野,你想抱吗?他很乖的。”
我站在那仍旧没有动,王芝芝却将孩子放了下来,蹲在地下摸着孩子的脑袋说:“焕儿,去姐姐那儿。”
那孩子看了一眼王芝芝,又看了我一眼,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这时王芝芝掏出了一颗糖果,那孩子眼睛一亮,从她手上一拿,王芝芝再次拍了两下他的头,笑着说了一句:“去吧。”
那孩子这才捧着糖果摇摇晃晃朝我走来,他到达我面前后,便仰着小脸蛋来瞧我,我手下意识抚摸了一下小腹,往后退了两步。
青儿立马扶住我唤了句:“小姐。”
那孩子还在朝我靠近,当我退无可退的时候,穆镜迟突然出现在王芝芝身后,他问:“都站在着干什么。”
王芝芝一看,见是穆镜迟当即便笑着说:“镜迟,我们在说话呢。”
穆镜迟一眼就看到了我面前的孩子,他本来脸色还算好,可瞬间就骤然巨变,他怒声问:“哪里来的孩子?”
王芝芝没料想到穆镜迟会是如此反应,立马解释说:“镜迟这是我表姐家的孩子,我表姐没空,所以我——”
王芝芝话还没说完,穆镜迟当即便对下人吩咐:“把孩子给我抱走。”
穆镜迟身后的下人迅速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那孩子,转身就要走,孩子一下就嚎啕大哭,抬手死命敲打着抱住他的那些陌生人。
王芝芝一见孩子哭成了这番模样,焦急的对穆镜迟说:“镜迟,怎么了?你让他们把孩子抱去哪里?”
那孩子哭得越发大声,王芝芝又说:“我是为了清野,才会把孩子抱过来逗她开……”
王芝芝话还没说完。
“啪”的一声,王淑仪忽然窜了出来,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竟然一巴掌甩在了王芝芝脸上,
连我都有些没料到,青儿直接捂着唇惊呼了出来,更何况是王芝芝,她捂着脸竟然站在那里久久都有些为反应过来,眼神就那样呆滞的盯着忽然动手的王淑仪。
一瞬间谁都没说话,气氛一片死寂,不,这瞬间的沉默比死寂更为死寂。
王芝芝嘴唇颤动了两下,她刚想说什么时,孩子忽然又爆发出巨大的哭声,这哭声似乎让穆镜迟觉得厌烦无比,他面无表情瞧了那孩子一眼,便对下人吩咐:“先把孩子给我送走。”
那下人意识过来,立马捂住孩子的唇,哭声戛然而止后,下人才赶忙说了一句“是。”便抱着匆匆离开了。
孩子被抱走后,穆镜迟又冷冷瞧了一眼王淑仪说:“胆子越来越狂妄了。”他说完,停顿了了两秒,又说:“掌嘴。”
接着有个丫鬟走了上来,站在王淑仪面前后,又反手给了王淑仪一巴掌,这一巴掌并不比之前她甩王芝芝的轻,打得王淑仪的脸迅速通红。
可穆镜迟再也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径直朝我走了过,对青儿说:“外头凉,扶小姐进屋。”
青儿听了点了点头,便轻声对我说:“小姐咱们走吧。”
我没有反应,青儿瞧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便揽着朝大门的方向走,我整个人就像是丢了灵魂一般,被青儿扶着,手一直落在了小腹上。等到达房间后,青儿将我扶到沙发上坐着,她蹲在我面前唤了两声:“小姐?”
我没有动,青儿又唤了一声。
我忽然抓着青儿问:“我的孩子呢?青儿,我的孩子呢?”
青儿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说,我将她从面前一推,立马站了起来,在房间内仓皇的环顾着,可是没有孩子。
我又想朝外跑去,青儿从后面追赶了上来一把抱住我说:“小姐,您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是望着外头,呢喃着说:“青儿,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你让我去找孩子。”
这个时候穆镜迟从楼下走了上来,青儿一瞧见他,便大喊着:“先生!”
穆镜迟迅速走到我门口,一把将我从青儿手上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说:“囡囡,外头凉,先进屋。”
我说:“我不要,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在他怀里挣扎着,穆镜迟也不理我,直接将我捆住,便揽着我往房间走。
青儿迅速将门给关上,甚至还不放心把锁给锁上。
他将我放在沙发上坐着,然后蹲在了我面前,手抚摸着我脸说:“你怎么了?告诉姐夫,你要什么?”
我说:“孩子……”我抬手指着一处角落:“那儿。”
等穆镜迟回头去看,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外面投进来的树影,在闪动着。
这个时候青儿知道了我情况的不对劲,他问穆镜迟说:“先生,这可怎么办才好。”
穆镜迟没有说话,而是才捂着我的脸说:“囡囡,那不是孩子,那是影子。”
我迷茫的瞧着他,问:“是影子吗?”
穆镜迟抚摸着我脸说:“是,是影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青儿忽然快速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干嘛了。
穆镜迟见我安静了下来,又牵着我说:“我书房有只新来的小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眼皮动了两下,然后看向他,他轻笑了一声,便将我从沙发上牵了起来,他引着我从房间出来,我缓慢的跟着他走,他将我带到书房后,穆镜迟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丫鬟,那丫鬟明白了什么,很快也转身下了楼,没多久便抱着一只小奶狗上来了。
他接过将小奶狗递给了我,那只小奶狗极其的可爱,是乳白色,在他手掌中心小小的一团,我双手抱住后,小奶狗忽然舔着我手,我觉得有些痒,便缩了缩。
它忽然汪汪了两声,我看向一旁看着的穆镜迟问:“它叫什么名字?”
穆镜迟笑着抚摸着我脑袋说:“你想给它去个什么名字?”
我说:“叫小白好不好?”
穆镜迟说:“好。”
我将小狗抱在怀里,哄着,拍着它小胸脯唱着儿歌,那小狗极其乖了,就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哄了好久,忽然又说:“姐夫,你快过来。”
穆镜迟立马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我指着这小奶狗说:“他怎么不说话,不哭?”
穆镜迟深深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很快,他又说:“因为他还小,不会说话。”
我哦了一声,便继续抱着他笑着哄着,可是哄了一会儿,我想起什么,忽然将狗抱紧,大声问:“碧玉呢!”
穆镜迟抱住我说:“碧玉在外头。”
我看向他,问:“碧玉死了吗?”
穆镜迟说:“没死。”
接着,他又打发丫鬟去唤碧玉过来,等碧玉赶到后,她立马唤了一声小姐,一瞧见她,我高兴的冲了过去,抱着手上孩子说:“碧玉,你快看,我的孩子,我刚生下来的孩子。”
碧玉错愕的看向我,又看向我怀中抱着的东西,她皱眉问:“小姐,你怎么了?”接着她又看向穆镜迟,很快她反应过来,又说:“小姐不如您把孩子给我,他要吃奶了。”
我摇着头说:“不要,他还不饿,你看,他乖的很。”
我将手指头伸入他口中,他迅速用舌头吸允着,那触感温热又痒痒的,我开心大笑了出来。碧玉还想和我说话,可我没再理她,又转过身继续背对着她哄着怀里的孩子。
屋内都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全都瞧向我。
这个时候青儿已经把医生喊了过来,那医生一瞧见我怀里抱着只狗在哄着,愣了几秒,便看向穆镜迟。
穆镜迟挥了挥手对屋内的仆人说:“都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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