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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摆明了是要胡搅蛮缠,唐蜜心里早已不耐烦,但面上还得装得乖乖巧巧,不露出任何错处。她好声好气地说道:“皇祖父临走前,命令我我抄书,在他回来之前,我必须要将御书房里的书都抄完,这些天抄得我眼睛都疼了,很想快些回去休息。”
谁知她的解释非但没让太后消气,反倒让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御书房重地,岂是你这种妇道人家可以随便出入的?!”
“可是皇祖父让我在这里抄书……”
“皇帝那是老糊涂了,居然给你这么大的特权,你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又不是皇子皇孙,难不成他将来还能把皇位传给你不成?!”
唐蜜忙道:“曾祖母言重了。”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哀家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吗?”
唐蜜一脸茫然:“我能有什么心思?”
太后冷笑出声:“还在装傻呢?你自以为是皇帝唯一的血脉,就以为自己能接着这个身份干预朝政,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妇道人家!朝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唐蜜被训得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
“赈灾的事情有内阁大臣去处理,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吗?还假惺惺地募集捐款,说白了不就是逼着大家出钱吗?现在大家把钱出了,名声全给你赚了,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亮!”
“我没有……”唐蜜想要辩解,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太后紧接着说道:“你别急着狡辩,你想博人眼球,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一点哀家能理解。既然你都已经把钱拿到手了,赈灾款也已经分拨下去了,为什么你还要把张参知关进大理寺?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事情做绝了!“
唐蜜很无语:“说来说来,您就是想把张参知放了,对吗?”
“张参知为国为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非但不给他嘉奖,反倒还把他关进牢里,这当然不对!你们必须放人,否则这事儿没完!”
“那我们要是坚持不放呢?”
太后上前一步:“那你就别怪哀家对你们不客气了。”
唐蜜完全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可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因为张参知是您的侄儿,无论他犯了什么错,您都会护着他。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参知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大理寺,人证物证齐全,只要等皇祖父回来,这件案子就能彻底了结。”
太后走到她的面前,冷冷地盯着她:“早知道你这么讨人厌,当初哀家就应该阻止皇帝认下你。”
“若曾祖母能够改变皇祖父的意愿,那么等皇祖父回京后,您再去向他求情吧,希望他能遵照您的意思把人给放了。”
太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问:“你现在一口一个皇祖父叫得亲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去的爹娘?他们可都是死在你的皇祖父手里。”
提到爹娘,唐蜜的神色微微一变:“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而且我相信皇祖父有他的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无非就是担心被人谋朝篡位,他看起来对瑾太子非常宠爱,可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提防瑾太子,但凡朝中有人跟瑾太子走得近了些,他就会怀疑那些人在图谋不轨。”
唐蜜:“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哀家就是想告诉你,他们的矛盾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产生,日渐衰老的帝王,与年轻力壮的太子……”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可以想象得到,皇帝心里该有多么担忧,他几乎日夜都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会被人取而代之。”
唐蜜抿紧嘴唇:“如果您想挑拨离间,我可以明白地告诉您,您不可能成功的。”
“是,哀家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以你对哀家的成见,想让你中计的可能性太低了,”太后的目光犹如毒蛇般阴冷,但嘴角却依旧挂着虚假的笑意。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因为哀家现在过得不好,就不想看到你们过得好,你不要以为哀家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瞎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瑾太子生性温和,处理政事亦是如此,皇帝曾不止一次地训诫过他,希望他能够更加强势些,可在瑾太子看来,反倒是皇帝的做事风格太过狠厉。父子两人的处事风格截然不同,这导致他们在处理朝政之事的时候,经常会产生不同的见解,因此没少闹出矛盾。时间久了,次数多了,皇帝对瑾太子的不满也越发明显,他曾经甚至产生过要废太子的念头。这些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别人,比如说你身后的那位虞总管。“
唐蜜顺着她的视线让后望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虞未明。
虞未明露出疑惑之色,刚才他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忽然都看向自己。
唐蜜收回视线:“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事情,等皇祖父回来之后,我会当面去问他。”
见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太后收起脸上的笑容:“哀家发现,你在某些方面跟皇帝非常相似,你们的疑心都很重。”
“是吗?我觉得还好吧,曾祖母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抄书呢。”
“哀家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何事?”
唐蜜的话音刚落地,就感觉腹部被人狠狠扎了一下!
她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将面前的人往外推。
她这一下没用多大力气,可太后却整个人都随之摔倒在地。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被吓得不轻,全都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太后扶起来。
太后的脸色非常苍白,她看起来被气得不轻,指着唐蜜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个不孝女,居然敢对长辈动手,给哀家把她绑起来,关进冷宫!没有哀家的准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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