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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一家人能有什么隔夜仇呢?也常说血源浓于水,也常常觉得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该心心念念的记仇。
可谁能了解那种夜夜彻骨的疼和冷呢?有谁能了解幼小无助的孩子突遭变故的无助和无望呢?
秦楠很早就学会了隐忍,她不太会在意和关注自己的身体,她的心和感情其实是有些麻木的,当然,她也有心里珍惜的人,为了珍惜的人,她必须要向上。
但是对于周素芬,秦楠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说实话,她现在连恨意都不多,她看着生母,平静得如同一个看惯世事炎凉的老者,带着审视和宽容、却又有十万八千里的鸿沟看着她说得眉飞色舞。
在秦楠的眼里,周素芬没有分寸感,她好像睡了一觉就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她又能高高兴兴地来跟秦楠说话。
她提出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解决了刘家人后,他们之间就理所当然的该和睦相处,表演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了。
秦楠等周素芬说完,才淡定地说:“不,我不觉得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吃饭就算了。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我怕你们的家庭聚餐会被我气的消化不良。”
周素芬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一时没有想好如何反应,她对大儿子、大儿媳,秦梅、秦爱军都能应付自如,在外面也是人人见了都招招呼呼的,哪个不说一句周素芬性格豁达、开朗。
可她就是屡次在秦楠这里碰壁,她想着,用母爱感化她,让她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爱和愧疚。
周素芬实在是坐不下去,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扭头看向秦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做父母有多不容易。到那天,你一定会为现在对我的态度感到后悔的。”
秦楠眨了眨眼睛:“我不晓得我需要如何后悔?我是报复你们了吗?我是拆散了你们幸福美满的家吗?我是弄的你们妻离子散、穷困潦倒了吗?”
周素芬没想到秦楠会反击,虽然她已经知道秦楠的嘴巴有点儿厉害,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直接的,毫不掩饰的朝自己开火,周素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更忘了其实可以立刻离开。
见她不走,秦楠继续说道:“你们从始至终,对我都是警惕和怀疑,对我充满了恶意揣测和防备,又何来爱我之说,还跑来说什么一家人,你们不觉得太搞笑了吗?我是在农村长大,但不代表我就是傻子,但凡我笨一些,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听你说什么一家人的废话。”
在秦楠能对抗刘母的时候,她就从来不会示弱,每天是大吵小吵无数回,隔三差五上演个全武行,好在,家里的男人都不参与,刘母唯一的亲生儿子即便帮也是帮秦楠。
所以,秦楠只是懒得跟周素芬计较,她来这里有自己的目的。
可是,周素芬似乎记性不好,或者说是她总是自以为是,所以,秦楠稍微展现了一下锋利,她希望周素芬能记住自己的话,不要来找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试图用血缘亲情来绑架秦楠。
等周素芬离开后,秦楠收拾了屋子锁好门走了。
周素芬眼睁睁看着秦楠离开后,突然就难受得放声大哭,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就是心里憋得难受。
秦楠又去了那家面馆,现在快中午了,但面馆的生意并不好,一个客人都没有。
顾大姐坐在外面晒太阳,手里还在做着针线活,见秦楠走过来,立刻认出来是昨天吃面的姑娘,忙笑着招呼她:“来吃面吗?”
“嗯,吃一碗吧。”秦楠笑着将手里的草帽递了过去:“顾姐,草帽还给你,昨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我身子有些虚,头淋了雨就很容易着凉。”
顾大姐对于秦楠专门回来还破草帽有些惊讶,又听她将一顶破草帽的作用说得这么重要,大姐心里犹如喝了蜜水一样熨帖舒坦。
这样一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觉得两人是一见如故,于是笑着招呼秦楠:“走,跟我去厨房,我们边煮面边聊天。”
顾大姐的年龄其实当秦楠的妈也合适,可两人却以姐妹相称,倒也十分自洽。
顾大姐听说秦楠才嫁过来,还没有找到工作,便说:“还是要找点事做,要不去进点儿小东西或者瓜子啥的,去溜冰场电影院外面去摆摊,听说只要嘴巴能说,也能挣不少。”
秦楠对顾大姐表示了真心的感谢,还说自己暂时还没有想好干什么,先看看再说。
水开了的时候,外面的电话响了,顾大姐去接电话,让秦楠自己煮面。
顾大姐在窗台放了一部公用电话,附近家里没有电话的人家都会来这里打电话,同时也会打电话来这里找人。
等顾大姐去通知人来接电话后,回来发现秦楠已经煮好了面条,放在房间里的桌上等着顾大姐。
“咦,你煮了两碗?”顾大姐一愣,随口问。
“我请你吃。”秦楠将其中一碗稍微推了推,笑道:“顾姐,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顾大姐是个大方的人,也不纠结秦楠的自作主张,笑呵呵地坐过去:“哪里需要你请,哈哈哈,我请,不过,我倒要尝尝小妹子的手艺如何,闻起来倒是挺香的。”
秦楠的手艺成功征服了顾大姐,她有些好奇地问:“这面是我的面,调料也是我的调料,我也没见你多放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好吃?”
秦楠笑了笑,不语,低头开始吃面。
吃完饭后,秦楠问心满意足的顾大姐:“如果我卤点肉来你这里搭售,顾姐看能不能行?”
“搭售?什么个说法?”顾大姐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多少有些小算盘,她可不敢贸然答应,万一弄得自己本来就不好的生意更不好了怎么办?
“就是我每天买些肉卤好,送来你这里售卖,你帮忙售卖,每卖出去一斤你都能得提成。”
顾大姐略一思索,双眼就亮了,问:“你自己出本钱,你卤肉送来,我只负责帮忙卖,然后拿提成。不过,没有卖完的算谁的?”
“当然算我的。”秦楠笑着说得很恳切:“白天这边没有卖完,我就拿走,保证第二天的是新鲜的肉,也保证绝对的安全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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