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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羡慕妹妹,如花儿般的年纪,看着就让人心里疼爱的紧。”苏南与一手抱着菀娘,一手捏着帕子,看向谢若暻的神色中也是满脸笑意中透着一丝羡慕。“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菀娘在旁边,谁还能说姐姐年岁大不成?”谢若暻娇声笑道,她此话倒是不假,苏南与是地道的江南长相,如今也不过十八有余,瞧着倒真是看不出年纪来。
见谢若暻肯跟她搭话,苏南与脸上喜意更盛,细瞧了周围没有旁人后,便悠悠看向路旁的夹竹桃道:“这滴水观音正值花期,倒是开的不错。”
谢若暻心下转过几个弯,却也不明白苏南与话中之意,便口中附和道:“姐姐若是喜欢,不妨让花房送上几盆过去。”
苏南与眼中带笑地看向谢若暻,意有所指道:“这却是不必了,这滴水观音瞧着平平无奇,却是有毒的。我倒是不怕,可菀娘年岁尚小,若是一个不查被害了去,我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谢若暻此下也明白苏南与未尽之意,以帕子掩了嘴笑道:“这妹妹倒是不知,多亏了姐姐提醒。”
见谢若暻如此态度,苏南与摸了摸怀中菀娘的发丝,便向谢若暻告辞道:“瞧我,见妹妹生的亲切,便多话了几句,此时时辰不早了,我便带菀娘回去用膳了,妹妹慢走。”
谢若暻微微颔首,口中笑道:“姐姐慢走。”
待回了抱月阁,丹婳尚且来不及开口问今日苏南与之意,边听里面传来叱骂声。
谢若暻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扶了丹婳的手便进去喝道:“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
见谢若暻回来,一紫衣婢子仿若见了救星,竟是挣开了几个丫头的手,扑至谢若暻脚尖哭道:“还请娘娘救我。”
“哦?”谢若暻淡淡看向闻嬷嬷:“出了何事?”
闻嬷嬷还未开口,便被丹素抢先道:“哼,这小妮子倒会恶人先告状!适才奴婢见时辰尚早,便想着煨了玫瑰牛乳茶待娘娘回来好喝,怎料看见这丫头鬼鬼祟祟地往茶中加东西,奴婢抓到她时,竟还不怕死地想将其吞下去。”说着,丹素狠狠地剜了那婢子一眼。
谢若暻闻言便冷了眼神,冷凝着声音问道:“丹素所言,可有此事?”
“娘娘,奴婢没有啊娘娘。”那紫衣婢子哭的可怜,口中只喊冤枉。
“还说没有!”丹素上前将掌中之物呈给谢若暻看,只见一黄纸油包中包着些许白色粉末。
“何事如此吵闹?”孟璋不辩喜怒的声音到了跟前,谢若暻才回过神来,盈盈一拜道:“殿下今日回的真早。”
孟璋温声道:“父皇听闻明日奉阳姑母办了马球会,特批让孤早些歇歇。”说完,一双厉眸看向几个丫头,声音淡淡道:“这是怎么了?”
见那紫衣婢子还要哭嚎,闻嬷嬷几个立即上前堵了那婢子的嘴。
丹素进一步跪下回话道:“这婢子名唤含霜,负责娘娘膳食上的东西,奴婢今日为娘娘取茶时,竟见她鬼鬼祟祟地往里头加东西,这便是证物。”说着,便将那白色粉末呈上。
孟璋略微扫了一眼那粉末,眼中便是山雨欲来之势。
好,真是好得很,他尚未表示出对谢氏的偏宠,不过是多留宿了几日,便有这种事情发生。
“张德保!”听见孟璋话中怒气,张德保立即便连滚带爬地到了孟璋身前,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立即将太子妃、苏氏、姚氏叫来,孤倒要看看,这府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孟璋冷声道,眉头难得的皱在一起。
见张德保领命前去,谢若暻这才上前握住孟璋手道:“太子爷何必发这样大的火气,底下人不省事,处置了便是,若是您伤了身子,那妾便是要伤心不止了。”
谢若暻这话说的好听,孟璋听见此话,便如盛暑时分吹了一阵凉风,怒气瞬间便消下去两分。回握谢若暻的手道:“你放心,孤定不会委屈了你。”
谢若暻仍是娇娇一笑,柔声道:“妾自是相信太子爷。”
一时之间,空气中冷凝的气氛倒也去了一两分。
随着张德保赶至抱月阁的不仅是太子府后院的妃嫔,更有宫中太医贺言致。
“给孤查,这纸中之物,到底是什么!”孟璋缓缓扫过堂中众人,倒是在太子妃李裕如身上略微多停留了两分。
贺言致上前细细捻了粉末查看,又伸出舌头尝了尝,方才斟酌着回话道:“启禀殿下,娘娘,此物叫做姜芷,通常是用于体盛的妇人驱火之用,若是常人长期服用下去,怕是于子嗣有碍。”
贺言致说完便深深低下头去,此乃太子府密辛,知道并不好处。
孟璋一双冷眸看向李裕如,声音中带着不可忽视的怒意:“太子妃!这便是你给孤管的后院?”
李裕如见状忙上前俯身道:“殿下息怒,府中竟有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是妾约束不力!”
谢若暻心中冷哼,三两句话便撇清了干系,真是好一个太子妃。
孟璋不为所动,只冷冷问那含霜:“来谢侧妃院中之前,你在何处伺候?”
“奴婢,奴婢。”含霜两眼飞快地看了一眼太子妃,又很快低下头道:“奴婢乃太子妃娘娘的外院丫头。”
李裕如双眼一沉,朝含霜厉声道:“本宫怎么不记得见过你?”
含霜不敢看其一眼,只顾着低下头浑身瑟缩道:“奴婢原是娘娘宫中侍候花草的,尚且无福在娘娘身边伺候。”
刘嬷嬷暗中朝李裕如点点头,于是李裕如又道:“此事是何人指使你的?”
含霜只结结巴巴道:“无人...无人指使奴婢,盖因奴婢倾心太子殿下已久,见殿下如此宠爱谢侧妃,因此怀恨在心才做了错事。”说着又扑道谢若暻脚边道:“侧妃娘娘,还请娘娘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呵——”谢若暻发出一声嗤笑,朝含霜淡漠说道:“如今倒是想起我是你的主子了?你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说着,谢若暻面上流露出几分伤心之色。
孟璋一手搂住谢若暻,一边一脚将含霜踢开,冷声道:“给孤查!孤的后院中,竟有如此蛇蝎之人。”
李裕如见孟璋动了真怒,一时之间又急又气,暗恨谢若暻得孟璋宠爱,一边又害怕孟璋认为她管教不力,便厉声道:“还不将谁指使的你从实招来!若是你现在说了,本宫尚能保你家老小一命,若是不招,只怕会是连累九族!”
盛文锦在一边悠悠道:“姐姐此话之意,倒像是在威胁这个含霜。”
李裕如眉头一皱,暗恨盛文锦竟在此时踩她,但也顾不上与她争论,只正色地看向孟璋道:“殿下明察,妾绝无此意。”
一群女人吵吵嚷嚷到现在,已是让孟璋不耐烦到了极致,便唤了张德保进来:“你将她送去私牢,拷问清楚,这药从何而来,经由谁的手交到她手中,这药下了几回,又是如何不被发现?”
见势头已无法挽回,含霜脸上神色一凝。谢若暻注意道边喝道:“她要服毒自杀!快制止她!”
好在张德保有功夫在身,闻言便立即卸了含霜的下巴,从其嘴中抠出一枚药丸。一旁的贺言致查看后回道:“确是封喉的毒药,此物不是寻常人可得,一般是驯养死侍之用。”
孟璋听闻后,看含霜的眼神更是如同看死人一般,只淡声吩咐道:“还不立即拉下去审问!”
待张德保将含霜拖走后,谢若暻朝贺言致好奇道:“敢问贺太医,这姜芷一般是生长在哪里?”
贺言致见谢若暻此时还能镇定自若,面带微笑,心中也是颇为佩服,飞快地瞟了孟璋一眼后回道:“此物只产于大西北的荒漠之中,十分难得。”
此话一出,堂内便一阵寂静。
半晌后,听闻一清脆女声道:“西北?听起来好似有些熟悉?”
盛文锦朝姚澄递去一眼,凉凉一笑道:“妾记得,太子妃的父亲,便是长镇西北的把?”说完,还不待李裕如回话,便又接着道:“殿下,妾觉得不大舒服,此物怕是于胎儿有损,妾可否先回去?”
贺言致一听,心中暗自腹诽,若是有损胎儿,他岂敢不报,不过这后院的事,他也不敢多话。
孟璋扫了她一眼便道:“你先回去,若是有事,再传你过来。”
盛文锦一听便瞪大了双眼,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照殿下这个意思,竟也是不信他的。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皆有些震惊,震惊孟璋对谢若暻的宠爱,却也暗暗欣喜盛文锦的吃瘪。
盛文锦更是甩了甩袖子便拂身而去,心中暗恨谢若暻的得宠。
剩下的人心思各异,只等着张德保前来回话,只是今日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片刻之后,便见张德保再次踏进抱月阁,眼观鼻,鼻观心地朝孟璋回道:“含霜招了,说是太子妃娘娘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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