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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张经理，这个我不能答应！我拍照只是个人兴趣爱好罢了，不可能常驻这里的。”听到张雅雯的话，姜渔连忙摇头拒绝。
张雅雯一听有些急了，“大爷，您如果对报酬不满意的话，尽管提出来。”
“这样，每个月8000块，而且您只要出勤25天就行，咱们签一年的合同。”
姜渔：“我说了，不是钱的事情，我拍照只是个人爱好。”
张雅雯觉得这只是对方的托词罢了，什么“不是钱的事情”，如果真的完全不在乎钱，干嘛拍照的时候还要收费啊？
说到底还是自己开出的条件不能打动对方罢了。
“再加2000，一万块钱一个月，这真的是我权限上限了！另外每个月出勤率只需要20天就行，怎么样姜大爷？足够诚意了吧。”
“抱歉张经理，我真来不了。我先走啦~”
说着姜渔便示意姜海鹏推自己离开。
张雅雯这下真得慌了，她所有的计划和希望都建立在姜渔的身上。
如果没有姜渔，一切都不过只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大爷您等一下，听我说……”
张雅雯追上来开始打感情牌，把自己作为人才引进计划来到润州市后的努力和抱负讲了一遍，然后又讲了景区之间的竞争以及多么不容易。
“一个好的景区旅游不光光是收门票那么简单，还能带动整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城市的综合竞争力提升上去了，作为市民的我们，自然也能享受到更多的福利待遇，不是吗？”
“我虽然是京都人，但我早已经把润州作为自己的第二家乡，我想让更多人来认识他，了解他，并爱上他。”
姜渔很有礼貌的没有打断张雅雯，直到她说完之后才看着她淡淡道：“张经理，你说你多么多么不容易，又说这个城市如何如何，你了解我吗？”
张雅雯一愣，摇摇头。
姜渔让姜海鹏推着他离开了。
“姜大爷……”
看着姜渔头也不回的离开，张雅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
早上还为景区突如其来的流量感到惊喜万分呢，没想到到了晚上就彻底绝望。
没有姜渔的配合，黄海燕的那条爆款视频很快就会淹没在短视频浪潮里面。
等国庆黄金周过去，连本地游客都不会再来，南山景区会再次变得门可罗雀。
“不行，绝对不行！”
张雅雯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错过这次机会，南山景区便不会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张雅雯大脑飞快回忆着刚才她跟姜渔的接触和对话。
突然间狠狠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一直站在张雅雯身后，没有说话的年轻助手，此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啦经理？”
张雅雯郁闷道：“我真是太蠢了，人家一开始就跟我说过，今天太累了，想早点回家，这种情况下哪有心情跟我讨价还价啊？我还在这里喋喋不休，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助手也是后知后觉道：“是哦~这位大爷从上午九点多过来，除了吃饭上厕所外，一直在拍照，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看着确实挺辛苦的！”
张雅雯连连点头，“对啊！别说姜大爷腿脚还不方便，换成正常人都吃不消。”
“走，咱们先回去……”
回到景区办公室后，张雅雯立刻发动关系，调查姜渔的情况。
姜渔最后一句话确实提醒了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润州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张雅雯通过一番联系之后很快找到了姜渔原来的工作单位同事刘华波。
“大叔，您了解他吗？”
“嗐~老姜啊，我19岁就认识他了，你说我了解他吗？”
“那您能不能跟我讲讲他的情况？”
“他的情况啊，四个字总结，泛善可陈！一辈子就是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也不敢得罪。他老婆叫朱红丹……”
张雅雯静静的听着。
一开始感觉没什么，但随着刘华波讲到姜渔瘫痪之后发生的事情，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朱红丹虐待姜渔，退休金一分不给花，还要出去捡烟屁股抽，愤怒道：“她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电话那边的刘华波也是不由得一声叹息道：“哎！过分又能怎样呢，人老了以后，还瘫痪在床，大小便不能自理，换任何人来都好不到哪去。”
“老姜算不错了，还有个孝顺儿子帮忙端屎接尿，换那些儿女不管的，人早就没了~”
张雅雯听到刘华波的话，算是真正理解姜渔那句“你了解我吗”的含义。
相比于姜渔这些年遭受的精神和肉体伤害，她工作上的这点不顺心，简直不值一提。
“好吧，谢谢刘叔叔~改天您来景区游玩，记得打电话给我！”
……
就在张雅雯忙着打听姜渔的时候，姜渔已经到家了。
吃过晚饭之后，姜渔来到房间关上门。
把藏在轮椅下面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数了数。
100的3张，50的5张，其他都是10块20块钱。
一共有925块钱。
一大半的游客都给了钱，也有三分之一的游客没给钱，倒是也无所谓。
毕竟他还赚了摄影的完成度呢。
“对了，还有张广鑫那300块呢！”
他从裤子裤子裤袋又掏出200多块钱，中午吃饭花掉了50多块钱。
今天的总收入超过了1000块。
姜渔高兴不已。
他从柜子的暗格下面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沓红彤彤的钞票。
这些钱都是他上个月在公园里面和那些老头下象棋赢得。
虽然一局十块二十块，但是积少成多，一天下来也有一百多块钱。
姜渔本来想把钱放在一起，但想想不妥当，万一朱红丹那个贱人找开锁匠过来把他门锁打开翻找就麻烦了。
虽然他觉得今天早上警告过她之后，朱红丹暂时应该没那个胆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算了，明天把钱存银行去。”
他有一张闲置的农行卡，之前象棋比赛冠军奖金就是打在里面。
“对了，我的轮椅电池要升级一下，换成锂电的，铅酸电池太不经用。而且天也越来越冷，到时候续航更短。”
今天太累了，也没有心思去修建花草，洗过澡之后便直接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姜渔醒过来，竟然感觉双臂有些酸麻。
他瘫痪之后一切都靠双手，因此上肢力量还算挺强的，可想而知昨天的工作量真得是大大超支。
吃过早饭后他搜索了一下黄海燕的那个抖手爆款视频。
视频是用照片形式呈现的。
这条视频的点赞量已经从昨天的三万多，达到了现在的7W多，评论2.1W。
“不知道播放量是多少？”
就在他准备关闭视频时，突然发现有点点不对劲。
他重新打开视频，找到黄海燕第一张照片，放大后很快便看出了问题。
脸部糊了许多。
“昨天三万多点赞时照片明明很清晰，甚至纤毫毕现，怎么今天就开始糊了？”
他感到疑惑不解，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很快便恍然大悟。
原来是视频平台为了降低流量费用支出，通过降低视频码率，改变编码格式等方式，压缩博主上传的视频画质。
视频浏览量越大，传输时的画质便越糊，1080P的照片能被压缩成720P/480P，甚至完全糊掉。
姜渔有些愤怒。
黄海燕照片视频之所以能成为爆款，就是因为那种细腻的神韵，一旦照片的画质被破坏掉，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沦为了普通作品。
不过愤怒之后他又渐渐平静下来。
资本为了节约庞大的带宽费用，肯定不会轻易改变现状，他生气也没用。
他随后来到阳台开始修剪花草。
在他精心照料下，阳台上的花草重新焕发出了生命力。
其中以“小球”、“柱哥”和“塔弟”最闪耀。
拿出修剪器修修剪剪。
等修剪完之后坐垫下面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接通后说道：“邓老师您老……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
宋思伟没开玩笑，真得在积极帮他找客户。
这个邓艳邓老师就是昨天宋思伟帮忙联系的。
姜渔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姜海鹏出门了。
姜海鹏到了楼下，突然开口问道：“爸，电脑什么时候到家啊？”
“我看看……已经发货了！人家都是下单后现组装的，所以有点慢。对了，爸昨晚上又帮你加了个升级包，蓝牙和WiFi。”
“谢谢爸~”
“跟爸客气什么。”
姜渔拍拍他的手臂，随后便开着电动轮椅去了那位邓老师家。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老财政局家属院。
张广鑫早起后第一时间便去前院温室查看“仙客来”和“大花蕙兰”的情况，结果让他喜出望外。
昨天蔫头耷脑、毫无生机的三盆仙客来、四盆大花蕙兰，如今却是花枝招展、生机勃勃，就好像一夜间突然活过来一样。
“丽华、丽华，你快来啊……”
张广鑫老伴徐丽华听到后，立刻从厨房走出来，“怎么啦？”
“你快看！”
“呀~~活过来啦？”
“是啊！活过来了~老姜这个水平真不是吹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对对。哎呀，我这几天连睡觉都睡不好，看到它们活过来了，我这心也踏实了。”
张广鑫两口子都是极其爱花的人，因此看到花活过来，徐丽华心里面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张广鑫连忙拿出电话要打给姜渔感谢。
徐丽华说道：“你先别急着打电话，再观察观察。”
“对对对，再观察观察……”
……
上午10点，南山景区。
张雅雯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她昨天还对自己说，不要那么急躁，结果今天姜渔迟迟不过来，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找不到他而失望的离开，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
终于，等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张雅雯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手机拨打给了姜渔。
姜渔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帮邓艳邓老师修剪花草，看到是本地的陌生电话，第一时间便猜到是张雅雯。
“哪位？”
“姜老师您好，我是张雅雯，真得很抱歉打扰您。昨天您走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顾虑到您身体情况……”
张雅雯一番自我检讨后，眼看姜渔没有挂断电话，心里不由得一喜，她知道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她从姜渔老同事那边了解到，姜渔并不是不缺钱，实际上他非常缺钱。
但是如何打动他需要讲究方式方法。
“姜老师，我昨天和领导勾通了许久，鉴于您的特殊情况，我们重新制定了合作细则，我们特聘您作为我们旅游公司的编外人员，每个月薪水还是一万。”
“但是不需要出勤率，也没有任何义务，您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姜渔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一边修剪着枝丫一边随口问道：“什么要求？”
张雅雯说到：“您以后再帮游客拍照，只能在我们景区拍，不能去别的景区……呃，我的意思是，您当然也能去别的景区拍照，但只能作为一个普通游客，不能帮别的景区宣传，姜老师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类似于竞业协议呗，我懂！”
“对！”
“我考虑考虑吧……”
姜渔刚要挂断，对面的张雅雯跟着说道：“等一下姜老师。因为景区确实经营比较困难，所以我没办法为您争取到更高的工资待遇。”
“不过我们景区有很多高端摄影器材，都是用来拍摄高质量的宣传照片和视频的，如果您愿意的话，到时候这些摄影器材您随便使用。”
姜渔不由得一愣，随后立刻问道：“都有什么器材？”
张雅雯说到：“您稍等，我查一下……有佳能全画幅单反相机，索尼无反相机，各种广角镜头、变焦镜头、长焦镜头、微焦镜头。”
“还有好几款大缰无人机、三脚架、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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