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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李海华感激涕零地握住吴仙逸的手:“感谢吴兄仗义直言!诗会结束后,敬请务必光临寒舍,共饮一杯!”目睹李海华如此迅速地建立起对自己的深深信赖,吴仙逸内心暗自欢喜:任务已圆满达成,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于是李海华与吴仙逸这一对奇异的存在,竟然手挽着手并肩走来,那一幕恰似两枚顽固的石雕硬生生镶嵌进原本流畅的画卷之中,令林小风不禁瞠目结舌,他的视线从那热烈的争辩现场缓缓抬升,一抹难解的困惑悄然挂上了他的眉梢。
林小风扬起玩味的笑容,语带揶揄地说:“哎呀嗬,小李,难不成这是你刚交的男朋友吗?”
李海华的脸色冷静得如同镜湖之水,淡然而冷峻地回应:“正是如此,吴兄与我一见之下便生倾慕之情,他对林大人的风采敬佩之至,特此登门拜访。”
林小风心中暗自腹诽:“我又不是你亲爹,还在我这儿演这么一出!”但他并未表露,只是表面泰然处之。
吴仙逸则施礼一笑,满脸春风得意,内心却带着一丝嘲讽之意:“林大人,今日我不仅借用了您的名刺得以准入,更欲借此机会让您见识一番我的真本事!”
林小风眼皮微微一挑,口头上应付着:“好好好,你俩的事情我默许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情节转变,李海华与吴仙逸一时之间都陷入了茫然,两人面面相觑,迷惑不解。
而在一旁的李德贤尽管一头雾水,但看到这热闹非凡的场面,倒也乐得合不拢嘴,只能在一旁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这笑声引来了李海华与吴仙逸的一瞥轻蔑。
李海华秀眉微蹙,不失机智地建议道:“林大人,今日之盛会实乃千载难逢,我等恳请大人能够即兴挥毫赋诗一首,既能让您的此行不留半分遗憾,又能满足诸多同仁们如饥似渴的求知欲望啊!”
林小风眼神陡然一凛,嘴角牵出一丝讥讽:“小李,你的记性也太不济了吧,我刚才的话转眼就被风吹散了不成?”
在林小风眼中,这就如同被人猝不及防地推向舞台中央,在众人瞩目下被迫演出,那份恶意直白且令人极度不安。
林小风心头怒火渐炽,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察觉气氛微妙变化的吴仙逸立刻接过了话头,声音陡然激昂起来:“林大人!今日到场的所有宾客,无不对您的才华抱有无比崇敬,敬请您务必赐予我们一首诗篇,以免让在座的众多学子失望,乃至心寒!林大人,请您务必创作一首诗!”
吴仙逸这一声疾呼,顷刻间聚焦了四周所有人的目光,人群中不乏好事者随之呼应:“作一首!”
附和之声迅速汇集,形成一片井然有序的呼喊,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齐声诵读:“作一首!作一首!作一首!”
林小风在那连绵起伏的呼唤声中,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前世的卡拉OK包房,耳边回荡起那熟悉的合唱:“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此刻,他深感吴仙逸的行为举止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正当他思忖是否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终结这场闹剧之际,忽有一人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夜幕如泼墨般浸染了酒楼内外,灯火在其间摇曳不定,映照得木梁雕柱斑驳陆离。李德贤如影子般悄然滑近林小风身边,近乎无形的气息中,他贴耳细语,声音细弱蚊蚋振翅:“老林,今夜这群来客心机深沉,不可小觑。”
林小风闻声,双眉轻轻一挑,嘴角牵扯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声音轻描淡写却暗藏锐气:“哼,若非我在此坐镇,此时此刻,他们或许早已横陈于地,狼狈不堪。”
李德贤的目光闪烁狡黠之色,继续探问道:“老林,你胸中可还藏匿了几首诗赋佳篇,不妨分享一二?”
林小风敛起眉眼,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态,语气平淡地回应:“咱们皆为凡夫俗子,谁也不必嘲笑谁,彼此彼此。”
李德贤挤眉弄眼,嘿嘿一笑,活脱脱一个唆使顽童偷吃糖果的老狐狸:“别顾及我,你要不要找个法子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林小风听罢,无奈地长长一叹,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你说得倒是轻松,我怎能真的袖手旁观呢。”
就在林小风欲开口之际,谢洪信早已按捺不住,他一只大脚猛地踏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后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喝:“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喝令如晴天霹雳,瞬间让整座酒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目光齐齐汇聚到谢洪信身上,只见他在昏黄烛火映衬下,身形魁梧,气势逼人。
李海华瞥见谢洪信那被衣物紧绷的肌肉线条,心中暗自嘀咕,而吴仙逸则面色未变,唇边挂起一抹从容优雅的微笑:“林大人,这位莫非是您的贴身侍卫?怎会如此粗鲁无礼,这样的莽夫伴随左右,岂不是极大地破坏了您的文人雅士形象?”
林小风微眯双眼,目光锁定在吴仙逸身上,这位突如其来的搅局者,虽惹人厌烦,却也不乏胆识与背景,使得林小风对他另眼相看。
面对吴仙逸对谢洪信的言语侮辱,林小风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他慢悠悠地道:“自从本官涉足京城以来,各方宵小层出不穷,屡次上门挑衅。故不得不携几位孔武有力的‘粗人’,借其阳刚之气震慑邪祟。若是换做你这样貌似精明的人跟随,只怕我早已身处险境。”
这话音刚落,谢洪信仿佛受到激励,腰板一挺,满脸骄傲,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是最坚韧不屈的铁血男儿。
李德贤则不停地向林小风投去探寻的目光,那眼神似乎在询问:“老林,你看我够不够粗犷?”
周围传来了窃笑声,吴仙逸脸色由白转青,强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接话道:“林大人真是风趣,那就请施展一下您的诗词才华吧。”
林小风坦然接受挑战,挥手示意,朗声道:“既然各位如此盛情难却,本官自当勉力奉陪,来人,备好笔墨!”表面虽然漫不经心,但他心底却已在暗暗叫苦:这两个家伙,早晚要找机会收拾你们!
片刻间,笔墨纸砚已备齐全,林小风紧握毛笔,思绪飞速运转,搜寻合适的诗词佳句,幸好今日并无特定题目,否则他还真可能在此处翻船。
林小风目光炯炯,笔尖在纸上疾驰,挥洒自如地写下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然而,在笔势正酣之际,笔尖陡然悬停在半空,林小风的表情瞬间僵住!
糟糕!最后两句怎么想不起来了!当年高中填空题就曾卡在这儿,如今竟然再次失忆!
事已至此,无法更改!该如何应对?该如何应对?
林小风尴尬万分,愣在当地,浑然不知身边的李海华和吴仙逸也已面露恐慌,心中惊骇不已。
李海华惶恐不安地贴近吴仙逸耳边低语:“吴兄,看来他果真是学富五车的人物!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林小风的脸庞憋得如同初升的火烧云,一团无形的棉絮紧紧塞住了他的心扉,他在记忆的深潭中竭力捞捕那两条遗失的诗句,它们狡猾得如同湿滑的游鱼,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始终难以捉摸其尾鳍的踪影。
最终,林小风在雪白纸笺的边缘狠狠划下两笔苍劲的横杠,每一笔都似乎要借由墨迹之重,去弥补那未能填充的空白与遗憾。
“砰“的一声巨响,林小风愤慨地一掌击在斑驳的案几上,尘埃瞬时飞舞起来,形成一圈圈历史的涟漪。他紧蹙的眉宇之间结成了一座峻峭的山疙瘩,语调中蕴含着铁石般的决绝:“就这样张贴出去,毋庸更改!”
旁边的侍女瞪圆了她那双皎洁如星辰的眼眸,凝视着纸上跃动的词句,仿佛被吸入一幅精美的画卷之中。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末端那两条倔强的横线时,眼神中闪过一抹迷雾般的困惑,恰似朦胧月夜下的湖面,波纹荡漾,难寻真相。
侍女熟练地将这份饱含悬念的纸页恭谨地贴在大厅的墙壁上,紧接着又迅疾抄录了一份,身影轻盈地飘上二楼,转瞬间消失在木质楼梯的转折之处。
楼下的文人雅士们纷纷聚焦过来,他们如同品茶论道一般细细品味刚挂出的那首《饮酒》词,赞许之声如同泉水叮咚,络绎不绝。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捻须赞叹:“此词真乃天工开物,措辞自然流畅,如行云流水,毫无雕琢痕迹;其所绘景致,朴素而质感十足,使人仿佛置身其中,沉浸于诗境之美,不能自拔。”
另一位年轻的书生随声附和,眼中闪烁着激赏之色:“此词韵律抑扬顿挫,情景交融,情感饱满,若将其化为丝竹之音,必将成为一首绕梁三日、韵味无穷的佳曲,诚邀陆姑娘以其娴熟的音律为之吟唱。”
人群中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疑问声纷至沓来:“可是·······为何这词缺少了两句?”、“没错,感觉缺了两句,整体显得不够圆满。”讨论的声音逐渐高涨。
在这嘈杂之中,吴仙逸的脸色亦变得略显苍白,内心涌动着狐疑,他一边听着李海华不断的揣测,一边死死盯着墙上的未竟之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忽地,一道灵光在吴仙逸的眼底闪过,他悄悄靠近李海华耳畔,低声道:“公子,此词虽情感炽热,内藏哀怨,却与林小风平时的笔锋迥异。尤其是那缺失的两句,使我怀疑它可能并非出自林小风的手笔,而是抄袭之嫌。”
李海华闻此观点,面色骤变,重新审视墙上的词句,片刻之后,点头赞同:“确实有蹊跷,很可能真是如此!”
这时,吴仙逸毅然站了出来,正面质询林小风:“林大人,这首词无疑堪称罕世珍品,鄙人佩服至极。但请问,为何末尾刻意留白,欠奉两句?另外,那两道横线,究竟寓含何种深意?”
整个宴会上的嘉宾皆对此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屏息以待答案的揭晓。
林小风则早已胸有成算,面对质疑,他面容平静,嘴角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鄙人创作此词之时,灵感如山涧瀑布倾泻,势不可挡,坚信此词足以独领风骚。今日之举,却是有意避其锋芒,特留下这两句,寄望与诸位才子共研其妙。”
他进一步阐明:“如果哪位能够添补这两句,使得整首词浑然一体,本人不仅愿意屈居人后,还将亲自举荐此人给太子殿下。至于这两道横线,权且当作一张智慧的答卷,诸君如有佳句,敬请题写其上。”
在座之人听罢,皆豁然开朗,先前对林小风的猜疑随之烟消云散。一名书生遥遥拱手致意:“林大人此举既显高尚气节,又激励人心,在下深感敬佩。”
另一名宾客更是由衷感慨:“我之前对林大人多有误解,如今才明白自己的眼光局限,真是羞愧万分。”
林小风则摆出宽宏大度的姿态,挥手示意众人无需在意:“我辈读书人,当遇难题而不惧,砥砺前行,不断提升自我。你们每一位都是靖江国未来繁荣的种子,我愿与你们同舟共济,共同历练成长。”
一番话语落地,全场氛围更加和谐,人们对于林小风的智谋与气度均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场围绕诗词的较量,至此已不仅仅是才学的比拼,更是人格魅力的展示。
李海华脸色铁青,犹如一块久经岁月未能融化的坚冰,那冷峻之色深深烙印在他的面容之上,让人不寒而栗。
他万万没有料到,林小风居然能够再度施展其滔滔不绝、巧舌如簧的辩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转局势,让他毫无招架之力,顿时陷入哑口无言的窘境,只能焦急万分地叫嚷道:“林大人,何不借此良机,向我们这群后生晚辈解读一下这首词背后的深远含义以及相关的故事,让我们也能从中汲取些许智慧呢?”
林小风的脸色随之阴沉下来,仿佛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隐含着雷霆万钧的愤怒。他眼神冰冷,反问道:“假如本官不愿意讲述呢?”
此时,吴仙逸却在一片紧张中浮现出一抹狡猾的笑容,他泰然自若地回应:“林大人此言失当,既然是出自您手中的妙笔佳作,为何不能将其公之于众,让大家共同欣赏呢?除非,这首词并非真正由您所创。”
“如果林大人不愿公开此词的出处,我们岂不是成了盲人摸象,胡乱猜测,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确实让人难以应对。大家都很为难啊!”
这一刻,一种紧绷如弓弦、随时可能爆发的紧张氛围迅速在五人之间蔓延开来,仿佛整个空间的空气都被冻结,寂静无声,唯有心跳声清晰可闻。
正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不安之际,林小风忽然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不屑:“为难?真是特奶奶个熊,老子偏就让你为难!”
话音刚落,只见谢洪信的身影如同疾风闪电般行动起来,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猛兽,骤然间双臂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力量,原本厚重坚实的红木圆桌在他手中变得轻如鸿毛,瞬间被他掀翻,朝吴仙逸和李海华两人疾速冲撞过去。
身为林小风的心腹助手,谢洪信与其主子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无需多言,就能准确把握对方的心思。
在李海华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被那沉重的桌板牢牢压在身下。
伴随桌板落地的巨大声响,林小风与谢洪信身形矫健地跃起,稳稳立在翻覆的桌板之上,紧接着李德贤略一迟疑,也跟着跃上桌面。
三人仿若童心未泯的孩子,在桌板上蹦跳嬉戏,而被压在桌下的两人则是疼痛难忍,咒骂声连连不断。
四周围观的人群无不瞠目结舌,刚才还是平心静气的交谈,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针锋相对的局面。
随着桌下二人悲惨的哀嚎声越发尖锐刺耳,众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直透脊梁骨,纷纷自觉地退至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整座大厅里只剩下了李海华二人的痛苦嘶吼与咒骂。
“林小风!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你知道我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吗?还不快把我放出来!”李海华歇斯底里地喊道。
“林小风!我要让我父亲弹劾你!你死定了!”
“救命啊!救命啊!”他们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
面对桌下二人的嚣张叫嚣,林小风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烈,他转身面向左右,挑衅般地大喊:“来,咱们较量一下,看谁跳得更高!”
“好!”李德贤和谢洪信应声附和,三人开始激烈地比拼跳跃,一个比一个用力,其中李德贤更是乐此不疲,内心暗想,将来若是能登上高位,定要封林小风为刑部尚书。
三人仍然沉浸在那场荒诞无比的跳高比赛中,桌下的咒骂声渐渐减弱,转变为哀求,直至最后只剩下若有若无的低吟。
林小风首先跳下桌板,感觉到怒火已稍有平息,便大声宣告:“行了,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其他二人听闻此言,也跟着跳了下来,随后谢洪信用力一掀,桌板飞离,底下显露出两名伤痕累累、气息微弱的男子,嘴角淌着血丝,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林小风目睹这一切,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暗自思忖,这帮家伙下手也太狠了,简直是拿命在玩!
他这才意识到,谢洪信全身披挂重甲,力大无穷,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石碾子,幸好及时收手,否则再这么闹下去,这两个家伙恐怕真要在今日丧命于此。
林小风随后走到狼狈不堪的李海华面前,一把抓住他凌乱的头发,面目凶狠地说:“给你机会你不珍惜,给了你机会你还糟蹋!”
现在的李海华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傲慢,满心恐惧,只知道不断地苦苦哀求:“林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您给我一条生路吧!”
尽管林小风心中仍有怒火,但看到李海华彻底低头认错,也就不再继续追究,随手将他扔在地上。
接着,林小风的目光落在了昏倒在一边的吴仙逸身上,脸上掠过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向他的面门。
未曾想到,这一脚实实在在踩下去,吴仙逸竟然痛得尖叫起来:“哎呀,痛死我啦!”
李德贤立刻指向吴仙逸惊呼:“他装晕!”
吴仙逸见伪装被识破,立刻求饶道:“林大人,我错了,求您饶我一次!”
“哦?你说说看,你错在哪里?”林小风冷哼一声。
“哪儿都错了!”吴仙逸急忙回答。
林小风闻言嘿嘿一笑,调侃道:“嗯,还算你识趣!就数你这家伙最会耍心机!”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抬起脚,这次,吴仙逸终于忍受不住,真的昏厥了过去。
林小风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在那两个倒卧于地的身影之上,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仿佛一位古时士人面临关乎名誉与尊严的困境,无从抉择。
就在刚才,一股复仇的洪流瞬间冲垮理智的堤坝,让他体验到了畅快淋漓的痛快,然而紧随其后的却是更为纠结的迷雾,那就是如何处理眼前的一切。
他在心底默默嘀咕,若是此刻手中能够掌握一台现代的录音机或是照相机,将此情此景如实记录下来,那么这一切便能轻易解开,何须如此痛苦煎熬?
在一阵深沉的沉吟之后,林小风作出了一个简单而又原始的决定,他清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谢洪信,你去,把他们俩的衣服扒个干净,然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谢洪信闻声而动,身影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眨眼工夫,已将二人剥得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先将李海华以半伏的姿态放置于桌面,接着又将吴仙逸安稳其上,这一画面宛如一幅尚未绘制完全的卜卦图腾,寂静无声地揭示着某种深藏不露的命运脉络。
两个人的样子,就像是卜|。
林小风的目光犀利地扫过这一幕,果然不出所料,两人虽然身材消瘦,却透着浓郁的书卷气息,然而,在他看来,这样的场景似乎仍缺乏足够的冲击力。
于是,他抄起一壶窖藏多年的美酒,毫不犹豫地向着两人倾洒下去,顿时,醇厚的酒香如同水墨画卷般在宽敞的大厅内晕染开来。
恰在此刻,一名身姿曼妙的二楼侍女正端着托盘缓步走下木质楼梯,步入这空旷寂寥的大厅。
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桌面那两具叠罗汉般苍白的身体时,手中的托盘失控滑落,“咣当”一声巨响,一枚雕琢着“极品”二字的木牌也随之蹦跳落地。
林小风与谢洪信的目光迅速聚焦在这名满脸惊骇的侍女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惶恐,急匆匆地奔向林小风,声音颤抖地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人怎么了?他们·······”
林小风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的正是时候!船上还有其他人吗?”
侍女胆怯地回应:“有的,船舱下面还有一些人在准备饮食。”
林小风脸色一沉,话语斩钉截铁:“立刻去!把所有的人全部叫到这里来!”
侍女听罢,眼中满是恐惧与不解,僵立在原地,进退两难,既不敢挪动步伐,也不敢开口说话。
谢洪信见状,大步流星上前,双目圆睁,脸上怒气逼人,吓得侍女花容失色,慌忙逃窜。
不久之后,她带着二十多名船员鱼贯而出,秩序井然地走进大厅,其中包括小厮、侍女等各类角色,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伫立在林小风面前。
这些人看着桌上那对毫无遮挡的裸体,纷纷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只记得刚才二楼传来的凌乱脚步声,而后便被引导至此。
待众人齐聚一堂,林小风的手指指向桌上那对宛如醉酒酣睡的裸兔,面容悲愤交加:“你们都给我瞧仔细了!这两个人,背弃男儿应有的道德底线,借酒行乐,肆意践踏纲常伦理,以至于乐极生悲,陷入昏迷!”
“我身为太子身边的重要陪读,怎能让如此低俗污秽之事玷污世间人心!但转念又想,毕竟大家同为读书人,偶尔的一时疏忽犯错,也不能就此判定罪无可恕!”
“我特意将你们召集于此,就是要你们严守今日所见之秘密,防止此事泄露出去,影响他们的未来走向!若是在外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蜚短流长,休怪我林某人执法无情!都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听完林小风的话,面面相觑,各自心怀揣测:不仅要我们围观,竟然还要我们保密?这唱的是什么大戏?
接续而来的情节,犹如星河激荡般波澜壮阔。
林小风那冷峻如铁铸的脸庞上,一抹决然之色悄然浮现,他挥了挥手,这手势如同一道无形的指令,瞬息之间,一名伺候左右的仆役即刻响应,疾步而去,片刻便端来一盆冰冽刺骨的冷水。
寒气凛然的水珠犹如星辰砸落凡尘,猝不及防地扑洒在李海华与吴仙逸沉浸于醉乡的脸颊之上,刹那间,二人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迷离梦境中拽回现实,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两人如弹簧般弹跳而起,眼神中闪烁着初醒的愕然。
李海华与吴仙逸甫一恢复清醒,眼前的景象恍若镜花水月,虚实难辨。
林小风矗立在那里,如同永恒的磐石,而他们自身原本穿戴的衣物已无影无踪,唯余浓厚的酒香环绕四周,空气中交织着尴尬与恐慌的气息。
周围的一众侍女目睹此情此景,纷纷娇躯微颤,有的以纤纤玉指掩唇轻呼,有的则羞赧地垂首遮眸。
二人瞠目结舌,面色苍白如冬日霜雪,慌乱之中,他们迅速以双手遮掩住那些难以示人的私密之处,看向林小风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恐惧。
林小风见状,眼中怒火炽烈,圆睁的双眸犹如两颗燃烧的星辰,他朝着围观的众人厉声呵斥:“看什么看!懂不懂什么叫公共场合的规矩?都给我转过身去,谁也不许偷窥!”
众人闻声,个个畏缩地背过身躯,内心无不悲鸣,懊悔自己何曾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漩涡。
待人群的背影逐一消失,李海华与吴仙逸仿佛感受到了末日降临般的绝望,他们无力地并膝跪倒在地上,深深地低垂下头颅,企图避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
“林大人!请您高抬贵手!”二人异口同声,颤抖的话语断断续续,满载着恳求与惊悸。
“本官问你们,适才是否玩得尽兴?”林小风冷冷地抛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李海华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抬眼瞥见林小风那犹如恶魔的笑容,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痛快!真是痛快至极!”李海华只得连声附和,而吴仙逸紧跟其后,同样用颤抖的声音应和。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嘴角挂着不屑的讥笑,显然对这些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儿私下里的荒唐行为嗤之以鼻。
此时,林小风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面容,他随意地拿起预先准备好的衣物,轻轻覆盖在二人身上,接着唤来一名小厮,命令道:“你,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一遍。”
小厮面色煞白,双腿微微颤抖,小心谨慎地靠近,声音细若蚊蚋地嗫嚅:“两位公子因饮酒过度,一时兴起,以致昏迷·······”
“大声些,本官听不清!”林小风威严地打断。
“两位公子因饮酒过量,兴奋过度,故而晕厥过去!”小厮提高了嗓门,话语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林小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小厮退下。李海华与吴仙逸听到这样的描述,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双眼血红,恨不得能遁地而逃,但他们深知林小风手腕强硬,只能强忍耻辱,丝毫不敢有任何冒犯之举。
待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林小风悠然一笑,语气平淡地道:“抬起头来。”
二人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面上的表情痛苦至极。
“现在事情已经昭然若揭,各位应当不再有所误解。”林小风神色庄重,“本官在此郑重声明,在场共计二十二人,每个人的姓名我都牢记在心,此事绝不允许泄露丝毫!”
“你们都明白了吗?”林小风锐利的目光直射二人。
李海华与吴仙逸紧咬牙关,脸部肌肉扭曲,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道:“明白了!”
林小风进一步施压:“今日在座的所有人,皆是此事的见证者。若他们或他们的亲人有任何闪失,哪怕只是轻微的擦伤,本官也要追究到你们头上!清楚了吗?”
“清楚了!”二人再次回应,声音已然破碎不堪。
“好。”林小风步步紧逼,“那么,你们回去以后打算如何解释?”
李海华此刻满心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泣不成声地诉说:“我今晚饮宴过猛,举止失常,与林大人发生些许口角争执,仅此而已。”
林小风微微颌首,转而问向吴仙逸:“你呢?”
“我亦是如此!我跟李兄相同!”吴仙逸迫不及待地回应。
林小风向前跨出一步,脸色变得温和起来,他伸出援助之手,热忱地将二人搀扶起身。
“二位公子不过是饮酒过度导致失态,快穿上衣服,速速回家歇息,莫让身体受凉。”
二人如获大赦的罪犯,连忙抓起衣物,匆匆离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迈出几步之际,林小风那宛如地狱魔音般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就走了?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
“多谢林大人!”二人惶恐不安地回应。
“罢了,走吧走吧。”林小风淡然一笑,目送二人仓皇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
李德贤伫立于方寸之间,宛如被一种无法捉摸的喜悦铸成铜像,其心境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涟漪迭起。
宫墙之外的天地万象在他眼中幻化成一幅斑斓壮丽的织锦,引得他内心的惊赞之情翻涌不止,每一脉搏跳动都裹挟着激动与欣喜的火花。
林小风目送那两位身影消失于船舱口,这才悠然回身,面向身后熙攘的人群。
此刻,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狡黠与泰然,仿佛宇宙万物皆是他掌中的棋局,任由他运筹帷幄,自信满满。
“各位,就此散去吧,各司其职,各行其是。”林小风话音甫落,人群之中立刻爆发出一阵解脱般的喧嚣,众人犹如受惊的飞禽走兽般纷纷作鸟兽散,仿佛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是一处让人惶恐不安的禁忌之地。
顷刻间,宽大的宴会厅变得空旷而冷清,仅余林小风、忠诚可靠的谢洪信以及另一位随从。谢洪信适时贴近过来,满脸恳切地征询:“少主,接下来我们的行动如何部署?”
林小风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纹:“瞧瞧,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你问我还能干什么?记得你之前可嚷嚷着要整理行囊呢,那还不赶紧动手打包?”
谢洪信憨厚地嘿嘿一笑,旋即解开腰间的三个粗麻口袋,两手并用,开始在空旷的大厅中忙碌起来,各种珍馐美馔毫不犹豫地被塞入麻袋之中。
正在此时,一名原本急匆匆离开的丫鬟却又折返,她步伐轻盈谨慎地接近林小风,嗓音低柔:“林大人,我家小姐阅过您的诗词之后,特意向您发出邀请,希望您能移步楼上一谈。”
林小风正陶醉于打包盛宴的乐趣中,听见此言略显愕然,继而朗声笑答:“好啊,你们两个继续忙,我这就上去会会。”
他提着盛满美食的麻袋,随着丫鬟步入二楼。丫鬟引领他走入闺房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便匆匆退下。
林小风独自从宽大的楼梯登上二楼,步入一间布置精巧雅致的闺房,眼前景象映入眼帘——中央赫然陈列着一张古韵盎然的七弦瑶琴,空气中萦绕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息。
透过薄如蝉翼的绣帷,依稀可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对着他端坐在床榻边缘。此刻,陆玄芯启开红润的双唇,话语如山涧流水清澈悦耳:“莫非是林大人驾到?”
林小风回应道:“正是在下。”
陆玄芯听闻,嘴角勾起一抹含蓄的微笑,语气中流露着对林大人的敬仰与谦逊:“方才经丫鬟告知,才知您乃当今太傅,拜读了您的诗词作品,不禁令我深感钦佩,自觉才情疏浅。”
“林大人您才华出众,在这诗会之上拔得头筹实属众望所归,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冒昧请问大人是否愿意赐教一二?”
“悉听尊便,陆姑娘尽管提问。”林小风一面饶有兴趣地审视四周,心中却暗自叹息,这贵为花魁的闺房其实并无多少独特之处,相比于那些风情万种的客栈套房,反倒显得平平无奇。
陆玄芯提出心中的疑惑:“适才我抚琴之时,留意到林大人始终未曾停歇饮食,难道是玄芯的琴音未能触动大人的心弦么?”
林小风爽朗一笑,巧妙化解尴尬:“哪里哪里,实则是当时腹中饥肠辘辘,不拘小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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