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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身子微躬,“山里未找到尸首,大爷二爷最近都在寻人。”能让两位爷上心去寻的,必定是二奶奶。
裴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千算万算没算到云欢还活着。
她身子缓缓靠后,眼帘垂低思虑该如何办。
李嬷嬷和平嬷嬷对视一眼,是震惊也是惋惜。
二奶奶没死是上天庇佑,两位爷大张旗鼓寻找,惊动了夫人,这下二奶奶必死无疑。
“找到她,除掉。”裴夫人发狠的语气。
她早该死了,不要再活过来惹裴钰裴寂失控。
“是。”暗卫领命离去。
平嬷嬷无声哀叹,悄然离去追上那暗卫。
“不要让她有痛苦。”平嬷嬷保不住云欢的命,只能让她少受点苦。
暗卫叩首领命。
平嬷嬷是裴夫人身边的老人,先前被指去伺候二奶奶,二奶奶死后继续回来服侍夫人。
她的话就代表夫人的话。
“最后都是个死,何苦叮嘱这话,给自己惹一身骚。”李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嘀咕道。
平嬷嬷笑着摇摇头,“你还记得那时常进宫来找公主解闷的司家小姐吗?”
平嬷嬷突然提及多年前的事,李嬷嬷吓得脸色白了一瞬,慌张转头巡查左右。
“好好的你提前朝事做什么?”
平嬷嬷示意李嬷嬷不要害怕,“我只是觉得二奶奶很像她罢了。”
李嬷嬷瞳孔骤然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眼底透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她瞧二奶奶也有些亲近,还以为是她太过柔弱,现在想来是因为她像司大小姐。
“再像也不是她,过往的事不要再提了。”李嬷嬷撂下这话提步离开。
平嬷嬷望着暗卫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转身进屋,没事人一样服侍裴夫人。
云欢和小璃在街上玩乐,小璃像个未见过世面的姑娘,看见什么都新奇。
“看这个。”小璃停在买荷包的摊位前,拿起荷包示意云欢看。
云欢点头,“好看。”
“姑娘买一个吧。”摊主是个小姑娘,热情叫卖。
小璃应声,低头挑了起来。
云欢拿起一个绣着老鹰的黑色荷包,莫名觉得这荷包与裴寂很配。
她指腹摩挲着荷包,脑海里浮现出裴寂身影。
想到他此刻着急寻找她的模样,唇角荡起笑来。
“喜欢这个?一起买了。”小璃挑好荷包后给银子,将云欢手里的荷包一并买了。
云欢想说不买了,最终话没出口。
她真是被裴寂整魔障了,竟然会想起他来。
等小璃给银子期间,云欢转头查看别处。
视线眺望而上,和坐在二楼凭栏前的男人冷不丁对上视线。
定眼看去,是裴钰!
云欢心跳不自觉加快,面上不显露分毫,若无其事转眼看向别处。
她就知道会遇见熟人,幸亏提前易容了。
“走吧。”
小璃没见过裴钰,不认得他。将云欢相中的荷包拿到她眼前,欢笑着。
云欢莞尔一笑,抬手接住,与小璃一同去朝前走去。
“二哥哥在看什么?”
茶舍二楼,阮素心与裴钰说着话,发现他思绪全然不在这,视线朝下不知在看什么。
裴钰如炬视线落在云欢身上,这女子远远瞧去和云欢很相似。
只可惜只是神态像,样貌全然不同。
“没什么,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裴钰本不愿意见阮素心,要不是她几次相邀他不会来,此番看见与云欢相似之人一点敷衍心思都没有了,撂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二哥哥!”阮素心站起身呼叫他,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满跺跺脚,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
小璃左顾右盼着,发觉出云欢心神不宁,以为他们被人盯上了,小声询问。
云欢余光朝后,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裴寂能一眼认出她来,裴钰是不是也能认出她来?
“找个地方歇着吧。”云欢不想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好。”小璃提着东西,也累了。
正要走进客栈,身后传来男人声音,“姑娘止步。”
云欢脚步蓦地顿住,眼睫垂落而下。
小璃扫了云欢一眼,知道这是遇见熟人了。
她率先一步转过身,上下打量过裴钰。
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这就是小姐所嫁之人吧。
“你在叫我们吗?”小璃歪着脑袋询问。
云欢坦然自若回身看他,姿态散漫放松,垂着眼睫不看他,也不让他对上自己视线。
相貌姿态可以伪装,眼睛装不了。
裴钰目光在云欢身上几经流连,越看越觉得不像云欢。
是他看错了。
他双手作揖一拜,“抱歉,认错人了。”
“裴二爷这理由好蹩脚啊!”
云欢未言语,转身进客栈,迎面走来一姑娘,笑着打趣裴钰。
她身着粉衣,娇嫩不艳,微笑时两颊梨涡浅显,绚丽多彩。
裴钰依声而望,是沈家小姐沈璃。
“沈小姐!”裴钰温润叩首回应她。
沈璃从云欢身上瞥过,双眼亮晶晶的,纯净无瑕,不掺杂其它东西。
云欢目不斜视,带着小璃走进客栈,店小二迎上来。
“小璃!”云欢低低一声。
裴钰在这,她不方便说话,还是让小璃来说吧。
小璃!
沈璃离云欢近,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回望那道上楼的背影。
以前也有人叫她小璃!
只可惜她死了。
“沈小姐又偷跑出来!”裴钰与之寒暄揶揄两句。
沈璃思绪回笼,“对,我偷跑出来熟悉熟悉路线,准备跑路。”
裴钰被逗笑了,点了点头,“助二小姐成功。”
他说罢就要提步离去。
“二爷不好奇我为啥要跑路?”沈璃惊奇。
听见她要跑路,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淡定?
裴钰轻笑一声,“定又是哪里不合二小姐心意。”
沈璃瘪瘪嘴,无法反驳裴钰的话,转身走了。
自从那个女人顶替了宁殊姐姐的身份,父亲母亲还要她认下,在外承认她就是沈宁殊后,她用逃跑反抗了很多次。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次成功。
她检讨,可能是带的银子不够多,下次多带一些。
裴钰看着沈璃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想到阴鸷暴戾的裴寂要迎娶活泼开朗的沈璃,他就觉得好笑。
不得不说裴寂眼光很好。云欢,沈璃,出生淤泥,不沾染凡尘。
不知怎的裴钰竟有些羡慕裴寂,今后的路可以自己做主,想娶的人可自行选择。
“沈小姐!”
阮素心追了下来,一眼看到裴钰在和沈璃讲话。
她心里有些难受。
沈璃斜了她一眼,没搭理径直走了。
阮素心和沈宁殊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还好她眼尖,一下子看出来了。
阮素心早就听闻沈璃脑子有些不好,一直未曾接触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她们父亲同在朝为官,就算不高兴,也会维持着表面平静。
哪像沈璃一样径直离去。
云欢站在窗户前,居高临下睥睨大街小巷,将刚才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沈小姐倒是率真!
转眼夜色降临,星光稀疏。云欢和小璃换了一套装扮,重新回了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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