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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仅仅几乎是众星捧月一般被围在人群中间，她眼睛微微弯起，眼底是温柔的笑意，她对上众人的目光，抿唇笑道：“没关系的，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说明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她说着，又回复其他人的问题：“我也没有专门去学过，就是在网上看到过，就记下来了。”
她去过太多的世界了，救了太多的人，各种救人的方法已经镌刻在她脑海中了。
根本无需去学。
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人群中央，大大方方的接受人群的赞美，一盏灯光刚好在她的头顶，为她洒下一束光芒，
黑发雪肤，
正是美貌的她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宗湛的目光落在白仅仅身上，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个弧度。
其实小姑娘天真一些也无所谓，
只要实力够强就行了。
不过…现在他的实力似乎还不够强吧？
宗湛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
“真是乱七八糟。”
耳朵微微有些发烫，
他刚想站出去叫住白仅仅，
突然，原本将妻子抱在怀里正准备坐下的男人脸色一变，突然猛地栽倒在小桌角上，接着，又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鲜血四溅。
白仅仅的笑容僵在唇角。
男人死了。
前一刻他还在抱着妻子感激白仅仅，而下一刻，他就倒在地上，脑袋都碎了。
方才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赞美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人群在怔愣一瞬后，立刻就大叫起来，情绪最激动的是男人的妻子，她再一次的扑在男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老公，老公你怎么了？老公…老公。”
“老公，老公你醒醒啊，老公。”
“老公！！！”
男人满脸的血迹，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青紫，已然没了气息。
妻子都快疯魔了，她抱着男人呜呜的哭了起来，疯狂的叫着男人，见男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她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朝着白仅仅看来：“你、你救救我老公。”
“救救我老公。”
“我老公没死，他还有气，还有气！！啊啊啊啊！”
妻子痛苦的想要朝着白仅仅扑过来，但是却被其他人拦住，虽然他们面临男人的死也很伤心，但这跟白仅仅没有关系。
“他死了。”
“老卢已经死了，小姑娘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让他活过来？”
“对啊，朝霞，我知道你和老卢的感情很好，可是你也需要接受现实。”
大家纷纷挡在白仅仅的面前，以防妻子情绪太过激动会伤害到她，他们将白仅仅保护起来，又叹息男人的死亡。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呢。
真是……
怎么会这样呢？
而这时，宗湛走到白仅仅身边：“没事吧？”
白仅仅巴掌大的小脸白的透明。
血迹溅在她的脸上，并不显得脏，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她抿唇：“我没事，只是觉得脏。”
白仅仅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上去有一种破碎感。
宗湛心里一揪：“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得先去换身衣服。”
男人的死在她的意料之外，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其实她早已有一种感觉——这个车上的人，所有人，也包括乘务员们，都像是素食小镇的那些乘客，
其实他们早已经死了。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轨迹。
只是…
脏，
真的太脏了，这么多的血，都溅在了她的衣服上。
白仅仅沉默着往厕所的方向而去，很快便到了洗手台，但她一照镜子，顿时愣住了，方才她明明感觉到有鲜血溅在她身上、脸上的，可现在——
“怎么了？”
宗湛在外等着她，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便跟了进来，这一看，也愣住了。
“这…”
“我的衣服也干净了。”
白仅仅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好奇怪。”
就算是在素食小镇，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两人对视着，
沉默了片刻，白仅仅刚想说点儿什么，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
车厢内再度传来了惨叫声，白仅仅与宗湛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朝着车厢内走去，就看见原本平静的车厢此刻已经乱成一团，
又有两个人死了。
这次的死因不明。
两个人都是年轻人，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到处抓挠，倒在了过道之中，
他们身边围了许多人，
“怎么回事？”
白仅仅和宗湛很快感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年轻人，
“他们死了！呜呜呜呜呜！刚刚突然就死了。”
一个年轻的女人就捂住自己的脸，她有些无助：“我亲眼看到他们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乘务员呢？乘务员怎么还没来，我们上了这趟车，他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吗？”
“呜呜呜呜…都死了三个人了，早知道就不上这趟车了，这辆车一点儿都不吉利。”
周围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白仅仅眉头皱得死紧，宗湛上前一步观察两人的尸体，因为是刚死，两人的尸体还没完全的凉下去，
还带着些许温热。
而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都是惊恐之色，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可是——
宗湛抬眸四处望去，可周围都是人，
难道…这是灵异作案吗？
宗湛这样想着，并没有直接先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而是等和白仅仅到了一个人少的位置，才对着白仅仅道：“这个车厢很可能有鬼。”
“刚刚那些人，应该是被鬼杀掉的。”
“有鬼？”
可是鬼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
而且，如果有鬼的话，她也不可能完全无所察觉。
“不是鬼。”
白仅仅就很笃定的道，她看向皱眉的宗湛：“是必死。”
宗湛皱眉：“什么？”
“是必死。”
白仅仅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这节车厢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死过一遍了…不，应该不是一遍，而是无数遍。”
白仅仅看向不远处正惊慌失措的人们，微微叹气，眼中都是悲悯：“所以，不论我们如何，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我们就只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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