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透不过气了——读李西闽《拾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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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秦

    写过很多书评，但大部分都是友情帮朋友们写的。

    当我看完李西闽的《拾灵者》后，却情不自禁打开文档，决定写一篇读后感。

    李西闽的小说从来都是充满了力量的，这本《拾灵者》也不例外。李西闽用一种近乎蛮横无理的手法，将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逼迫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了。

    《拾灵者》里，婴儿是一条贯穿全文的线索，哭泣的婴儿、死亡的婴儿、失踪的婴儿、新生的婴儿。婴儿是我们生命的开端，他们的想法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虽然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经历过婴儿这一个阶段，但现在再让我们去回忆婴儿时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估计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得出来。婴儿给了我们一种不确定性，这本书也同样给了我们一种不确定性。

    《拾灵者》的主角有两个人，矮马与宋正文。两个人有着近似的命运，都因为幼年时的一场灾难，性格发生变异，直至变态。

    矮马是个令人同情的角色，身处卑微的社会最底层，靠拣拾垃圾为生。他的心里也有一个深爱着的女人，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自卑，他胆小，他因为没有拯救女婴而自责。当他在最绝望的时候却得到另一个女人，当他重燃生活信心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又再度失踪。他最后的结局，是成了一场谋杀中的被害者。

    矮马的一生是个悲剧，阅读他的命运时，我不禁在咒骂李西闽，你怎么可以写得那么残酷？

    宋正文同样也是因为幼年时的阴影，造就了他的变态。李西闽在塑造这个人物的时候，没有设置什么包袱。在读到一半的时候，大部分的读者都应该猜到宋正文就是凶手。李西闽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是淋漓尽致地描述着宋正文的变异举动。在他发泄般的语言中，宋正文做着一切不可思议的事，直至最后的毁灭。

    有点像希区柯克的电影。如果一家人在吃饭，桌下有颗炸弹，突然爆炸了，这并不能让人感到恐惧。但是，如果观众都知道桌下有炸弹，只有那一家人不知道，还依然悠闲地坐在桌边吃饭，那才是真正的恐怖。《拾灵者》就是一部这样的小说。虽然我们都知道坏人是谁，但坏人所要做的下一件事，却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真是一件恐怖到极点的事。

    李西闽笔下的配角，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个人物都逼迫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宋正文的妹妹、理发店的小姐、饭店的服务员、卖菜的老太太……行事各异，每个人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李西闽用细腻的笔触将他们塑造得血肉丰满，栩栩如生。

    《拾灵者》在细节里，常常会有意无意地狠狠刺一下读者的心肝。比如说，理发店外的一场打斗，一个抓小偷的人被小偷反诬为贼，这与故事并无关联，但却会让人深深感觉，这个世界是并不公平的。

    诸如此类的场景还有很多，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这也让我在阅读小说的时候，不停地产生不安全感。

    事实上，《拾灵者》发生的场景并不多，矮马住的治安亭、宋正文的家、理发店、饭店、宋正文的办公室。就这么几个场景，不停切换，却营造出一种逼仄的氛围，让人跳不出去，也无处可逃。这就正是李西闽的功力所在。

    这一次，李西闽同时出了两本书，《拾灵者》与《黑灵之舞》。《拾灵者》如一场暴风雪，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而《黑灵之舞》就显得内敛得多了，但在平和的文字下却暗隐杀机。

    这不是一篇正式的书评，只是读后感而已。放在博客上，激励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与李西闽的差距，希望当我到了李西闽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也能写出这样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