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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异的话语此时变得委婉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白杨,试探的询问了一句。而面前的白杨,似乎还并未听出来苏异话语的猜疑一般,话语如常的做出了回答。
“苏掌柜有所不知道,白杨因为身为青楼女子,所以都是昼伏夜出,每每夜晚来临的时候,通常只能睡过去一个时辰,便再也难以入眠。”
“此番来到这苏掌柜的菜园子之内闭目养神,同样也是因为已经无法再安然睡去了。”
这样的一个理由,之前在菜园子之中第一次见到白杨的时候,苏异就曾听她说起来,所以此时再度听到这样的话语,自然也是多了几分怀疑。
“哦?白杨姑娘每天只能够睡一个时辰,难不成是染上了什么怪病不成?可有找大夫进行过治疗?”
对于苏异的关心,白杨并未看出任何异常,当即就摇了摇头。
“苏掌柜有所不知,为了治疗我这怪病,白杨不仅寻访遍了长安的名医,甚至还亲自拜访了一些归隐的宫廷御医,只不过他们却都说这种怪病无法治疗,只能安心休养了。”
若是平时内心充盈,或许睡过去的时间会长一些,相反若是浑浑噩噩,到时候也只能忍受漫漫长夜的孤寂。
原本苏异以为这只不过是白杨的借口,所以才询问是否有人进行过治疗,可真正在听到了白杨的话语之后,苏异顿时就是一愣,只因为从这白杨的话语之中,似乎这种怪病,并非是伪装出来的。
“哦?竟然还有此等奇怪的事情?这种怪病是只有姑娘一人患有,还是秋月阁的青楼女子大多数都有呢?”
苏异听完这样的话语之后,心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可能是因为作息时间不规律造成的职业病,所以当即就开口发出了一声询问。
那白杨听到了这样的话语之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几分笑容,随即也是反问了一句。
“呵呵,苏掌柜若觉得是小女子青楼女子身份,这才患上了此等怪病,恐怕此时来到你这菜园子之中的,也就不止小女子一个人了。”
如此一番话语说出,也算是对苏异开口进行了回答,毕竟在这苏异的茶馆之内,可还有另外一个青楼女子春桑的存在,如果当真是职业病,恐怕这个时候春桑也是走出来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苏异一时之间倒也找不到破绽,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怀疑。
“既然是如此,为何白杨姑娘却要来到我这菜园子呢?此处环境脏乱,白杨姑娘来到这里,只怕还会身上还会沾染泥泞呢。”
对于苏异的试探,白杨一直都未能领会,毕竟谁又能够想到,这苏异竟然会因为白杨来到了这菜园子之中,心中就生出来了怀疑。
白杨同样也是如此,真正在听到了苏异的询问之后,当即便是莞尔一笑。
“苏掌柜,你莫不是当真把白杨当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了?”
在这样的一番话语说出之后,白杨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伤感,紧接着就开口了起来。
“白杨既然是身为青楼女子,自然也是出身贫困,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的父母是一对极为贫困的夫妻,父亲是一个农户整日耕种,母亲是一个蚕妇不停织布。”
“正因如此在院子之中,也是种满了各种各样的作物,原本白杨都以为对于家的记忆开始变得极为模糊,可是真正在看到了苏公子这茶馆后院的作物之后,还是不由得想起来了曾经的家。”
如此一番话语说的情真意切,饶是苏异听完之后,眼中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怀疑,难不成这白杨异常举动的背后,当真是想起来了家人?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不过苏异还是并未完全相信,而是继续开口询问了起来。
“既然如此,为何白杨姑娘不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呢?”
如今的白杨已经成为了秋月阁的花魁,而且更是因为苏异的原因,一跃成为了三大花魁之首。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哪怕是秋月阁的老鸨,对她也都要客客气气,生怕得罪了这么一个摇钱树。
如果白杨当真开口询问自己的身世,那老鸨十有八九也不会拒绝,毕竟若是让白杨有给自己赎身的动力,日后她赚取的钱财才会更多。
只不过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白杨脸上随即也是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孤寂,紧接着就开口了起来。
“苏掌柜有所不知,白杨自从被卖出去之后,就开始几经转手,真正来到长安的时候,就连那卖家也不清楚白杨出身何处。”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一路顺藤摸瓜找到家人极为困难,之前白杨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最终也还是因为断了线索,只能无奈放弃了。”
在别人的眼中,白杨是高高在上的秋月阁花魁,不过此时的她,却是露出了少有的女子姿态,脸上还带上了几分凄惨,说出来的话语更是让人想要进行怜惜。
哪怕是苏异,看着面前孤零零并且身患如此怪病的白杨,心中也是不由得生出来了怜悯之心。
“白杨姑娘不必如此凄惨,眼下你成为了秋月阁的花魁,生活远超绝大多数人,如果你的父母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定为你感到欣慰。”
苏异猜测白杨会有这样的怪病,十有八九还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毕竟对于青楼女子来说,在她们的身上时时刻刻都押着一座大山,而这座大山正是她们的卖身契。
如今的她们,身子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只要老鸨一句话,她们就要给别人为奴为婢甚至委身于人。
若非是因为老鸨为人更加看中长远的利益,对于春桑白杨这样的花魁并未太过逼迫,恐怕这白杨的日子还会更加难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异同样开始能够理解,为何白杨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进行赎身了。
毕竟只有成为了自由之身后,她才能够算得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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