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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繁华，宽阔的落地窗外灯影重重，霓虹闪烁，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更显得这个城市朋克而迷幻。香薰、蜡烛、白玫瑰，悠扬而低沉的大提琴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爱情，为这浪漫的场景更添了几分暧昧。
“顾处平时请人吃饭都是这规格？”陈叙白慵懒地拿起高脚杯，动作随意又不失优雅，喝酒的同时，眼神一秒也没有离开过对面的人。
“不是，单位有报销，这地方太贵。”顾暄表情严肃，隐隐觉得不对，但细想又实在不知道哪儿不对。
他这是第一次单独请人吃饭，这地方是特安处的大家帮他订的，都说是最合适的地方，人家一看就知道诚意满满。
嗯……确实诚意满满，一份牛排8888，他一个月工资也只够这块肉。
没想过会听到这个清奇的答案，陈叙白瞬间被哽住，表情差点绷不住，“咳……那看来是我的荣幸了。”
顾暄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不，是我要谢谢你，陈叙白，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照顾小晟，煽情的话我不会说，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着他直接一口干了大半杯红酒。
这豪放的姿态把陈叙白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难怪一坐下就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红酒，原来是因为这个。
红酒的口感温和醇厚，喝着觉得没什么，但后劲很足，一般人还真没他这种喝法。
“照顾小晟我也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既然是顾处长的感谢，那我就收下了。”
一杯红酒下肚后，顾暄面色如常，正襟危坐，就像在开月度会议似的。
陈叙白见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眼底满是细碎的星光，“……顾暄，我没有在用餐的时候开会的习惯，所以你可以……放松点。”
闻言顾暄眼神微动，看着他缓缓说道：“刚刚处理一起案子，是个男生，因爱生恨杀了女孩，然后用女孩最爱的大提琴琴弦勒断了自己的脖子，之后，那把琴一到晚上就自己演奏这首曲子。”
陈叙白表情微僵，嘴里的牛排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第一次觉得这首《天鹅》听得他毛骨悚然。
三分钟后，大提琴手提前下班，bgm换成了轻松欢快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于是画风变得更诡异了……
顾暄倒是觉得无所谓，“你不用考虑我，刚才那首大提琴曲目挺好听的。”
“咳……算了，这首曲子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听起来就觉得开心喜庆。
“对了，这地方挑的不错，他家的牛排也算A市一绝。”
顾暄很少吃西餐，看见刀啊叉啊的，眉头微皱，直接拿起叉子叉起整块牛排，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然后，他的评价是：“味道跟我们单位食堂差不多，你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我们单位食堂尝尝。”
说完他顿了一秒，接着道：“不花钱，不限量。”
“噗哈哈哈哈哈……好！”陈叙白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头都快埋到桌子上了，“免费的那我一定得去尝尝。”
顾暄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干巴巴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抠门，只是觉得不值，这家餐厅太黑了！”
“没误会……”陈叙白的笑容慢慢收拢，表情带上了几分认真，“顾暄，你知道这家餐厅定位吗，烛光晚餐、玫瑰、还有大提琴……”
“刚刚知道。”刚开始他确实没反应过来，直到刚才，陈叙白特地强调后，他终于意识到是哪儿不对劲了。
这是家情侣餐厅！！！
闻言，陈叙白眼眸微深，“所以……”
“你介意吗？”顾暄看着他，烛光在他瞳孔中摇曳，一时间，陈叙白也看不清他眼里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看不清楚，陈叙白索性就不探究了，他看着顾暄，慢慢勾起了嘴角，“当然介意，毕竟我不久前才确定自己性取向为男。”
顾暄愣住，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叙白扯了扯衬衫领口，拿着红酒杯走到顾暄面前，俯身看着顾暄的眼睛，语气温和又充满了压迫力，“顾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追我赶的游戏随便玩玩就差不多了，你说呢？”
带着酒味的呼吸扑在脸上，顾暄的大脑瞬间嗡的一声，耳边只有陈叙白的声音，他说：“顾暄，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心思。”
他看不出陈叙白的心思吗？
当然不可能，他就是再迟钝，也明白陈叙白一个豪门少爷，不可能仅仅因为两三面就主动替他照顾弟弟，更何况陈叙白从不掩饰他的眼神。
就连特安处的大家都能看出来，他更不可能毫无所觉。
“顾暄，你在犹豫什么？”
顾暄定定地看着他，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没有犹豫。”
“什么？”这下轮到陈叙白惊讶了。
“没有犹豫。”顾暄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陈叙白的眼神露出了几分侵略性，“陈叙白，我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那为什么……艹！”陈叙白猛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暄，温和优雅的表情碎了个彻底。
顾暄牢牢抓住他的手，表情依旧严肃且正经，“这是第一次，你刚才靠近我的时候，它比我先回答你了。”
陈叙白表情僵硬地看了一眼手心覆上的地方，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顾暄，你这副表情，真不适合做出这种……流氓的行为。”
顾暄认真道：“我认为，身体的反应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陈叙白闭了闭眼，猛地一把抽出手，只觉得尴尬得无所适从，“咳……那啥，时间差不多了，该回了。”
“等等，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尴尬和羞愤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陈叙白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想不起来自己问了什么问题。
“没有犹豫，只是我身上的诅咒还没有处理完……”
“诅咒？！！”陈叙白瞬间冷静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紧张地抓着他的手问道：“什么诅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找俞初帮过忙？”
“三年前处理案子不小心中招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说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只是会连累你。”
陈叙白眉头紧皱，“连累我？什么意思？”
“极乐咒，蛇灵所下，蛇本性淫，我……”
“停！”陈叙白赶紧打断了顾暄，表情更尴尬了，“呃……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还是去找找俞初吧，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话还没说完，陈叙白就拿起外套往外走，顾暄没说完的话他才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早知道就别多嘴问了。
太踏马尴尬了！
顾暄到底是怎么做到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的？！！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顾暄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道：“刚才的事情还没做完。”
“还有什么事没做完？！”陈叙白眼神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
闻言，顾暄沉默了几秒，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深，“刚才你凑近我的时候，我想吻你。”
陈叙白微微一愣，随后低头轻笑，笑得连肩膀都在抖动。
几秒后，他抬起头，抱着外套顺势斜靠在门后，嘴角上扬，“顾暄，过来。”
“好……”顾暄呼吸微微一滞，声音也更加沙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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