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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的,你见鬼了吗?”席欢被喊醒,先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一头扎进被子里。温南音那张惊讶万分的脸怼满了屏幕,“我看到你二哥了,他在我们医院呢!一个人,房间里开着灯,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席欢的睡意瞬间被驱逐,掀开被子重新拿过手机,她坐了起来,“他,他怎么会到医院去呢?又怎么会是一个人嘛!”
“我看了他的病例,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那可是满背的伤口,挺严重呢。”温南音盯着她,刚刚还半睁的眼睛这会儿溜圆,“你,要过来吗?”
房间里黑着灯,只有屏幕的亮度折射到席欢脸上,她面色纠结,眉头紧紧蹙着。
“你这次跑出来,你婆婆又不知道,万一你二哥住院的消息捅出去,你撇不掉责任的。”温南音给她分析利弊,“你还指望你婆婆把你妈妈接过来呢,她要是不高兴了可就不会帮你了。”
席欢翻身将室内的灯打开,深入思考。
那日李歆芸警醒她的话,言犹在耳,她搬出来的事情让李歆芸知道百害而无一利。
可她就是低不下这个头。
静默数秒,她一咬牙又将灯关上,“去也等天亮以后,反正大晚上的消息是传不到陆家的。”
温南音看出她是真寒了心,“行,那你继续睡,我闭麦了。”
室内恢复安静,夜色依旧很浓,但席欢却无比的清醒,睡意全无。
关心他干什么?他还有哪一点儿值得她关心,值得她放不下?
席欢说不上来,但就是忍不住想。
“Duang!嗷——”
隔壁突然一声异响,将陷入情绪的席欢惊的回神,她动了下头,屏住呼吸仔细听。
她这间卧室跟对门的卧室挨着,是今天来借刀的男人,发出来的声音?
“咔咔咔,Duang!”
清脆的声音,像是敲断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又用刀剁了什么。
一瞬间,今天看到的几个案件之一的碎尸案涌入脑海。
凶手将人杀死后,又用菜刀把人砍成一截一截的,装进袋子里分别抛尸到不同地点。
不不不,不可能是真的,巧合。
嘴上念叨着巧合,她爬起来抱着被子拿着手机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
中间隔了一个房间,声音消失,恐惧没有消失。
血腥的画面涌入席欢脑海,对隔壁房间的未知成就了她无限遐想,她记得搬过来的时候房东说对面是一对夫妻。
夫妻两个,做饭难道不该是女人做饭吗?
最起码,借东西应该是女人过来借啊!
不对,昨晚借菜刀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过了晚饭时间了啊!
“南音!”她喊了一声。
温南音将麦打开,“怎么了?你现在就要过来吗?”
有人回应,她的心安了不少,“我,隔壁刚刚好像有剁东西的声音。”
“剁什么?”温南音大大咧咧,“你该不会是以为剁老婆呢吧?”
席欢忙不迭点头,又摇头,反正深更半夜只能剁人,不是老婆就是孩子——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温南音一口否决,“没准人家在剁鸡呢?”
“谁家好人凌晨剁鸡啊?”席欢特别想相信温南音找的借口,但这借口太没说服力了。
温南音一噎,又说,“不无可能啊,早上想喝鸡汤,炖三四个小时,这个点儿剁了炖上,不正常吗?”
有道理,席欢拼命给自己灌输相信温南音的思想,不然她睡不着是小事,八成要被吓死了。
后半夜全程睁着眼睛到天亮,天色大亮的那一刻对她来说是解脱。
挂断了跟温南音的视频,收拾完换鞋出门。
等电梯时,忍不住往对门看了一眼,猛地对门房间被打开。
门口玄关丢着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色超厚垃圾袋,都装满了东西,捆绑得紧紧的。
昨晚那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穿的还是那套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拎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出来。
席欢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拔腿就跑,但双腿像灌了铅,纹丝不动。
“怎么了?”男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便也开始盯着她。
“没有!”席欢猛摇头,“就是好奇,那么多的垃圾,你怎么只拎一包。”
问完,她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
这男人该不会因为害怕‘罪行’暴露,把她也杀了吧?
“太多了,拎不下,多分几次就扔完了。”说着,男人诡异地笑了笑。
电梯门开了,男人进入电梯,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拎着那包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席欢生理不适的气味。
“您下,我爬楼梯!”她果断转身进入楼道,飞速跑下楼。
她不敢回家,万一那男人趁着她开门把她强行推到屋里,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但光线昏暗的楼道也不安全,所以她跑得飞快,生怕晚一步自己的名字就出现在阎王生死簿上。
跑了不知多久,累得气喘吁吁,弯腰喘了口气的功夫,忽然听见扶手栏杆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似乎还有脚步声。
她不再休息,又一鼓作气飞快下楼——
直到上了公交车,席欢的心都‘怦怦’直跳,她打算去医院找温南音,商量一下要不要报警。
万一警察来的路上,男人已经把尸体都处理完了,暂时没有找到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没理由抓人,她会不会被报复?
怀着忐忑的心情抵达医院,温南音还没下夜班,她便先去了陆聿柏的病房。
病房门是开着的,她站在门口打量一番,小护士正在给陆聿柏挂点滴。
陆聿柏靠在床头,脸色看起来比新闻上憔悴许多,他穿着衬衫,扣子完全敞着,胸口的绷带纵横交错,依稀还有血水渗出来。
给他包扎的小护士脸颊红红的,“陆先生,您的伤口可千万别再沾水了。”
“嗯。”陆聿柏一贯的惜字如金。
小护士许是不认识他,挂好点滴收拾着东西,又小声问了一句,“陆先生,您有女朋友吗?”
陆聿柏原本阖着的眼眸微动,下一秒撩拨起眼皮,“没有。”
席欢刚要进来的脚步一顿,就算知道隐婚,可他在不知他身份,对他感兴趣的异性面前否认,不就是给人家希望的意思吗?
“不过有老婆,在你后面。”陆聿柏头微微倾斜了下,深沉又清洌的视线落在席欢身上。
小护士一怔,回过头来,惊讶,“我记得你,你是南音的朋友吧?你结婚了,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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