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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2日。互联网大会，在京城某个意义不一般的地方正式拉开了帷幕。
当天，林一诚到场的时间很讲究，不早不晚。
既比大部分同行去的晚一点儿。
又比相关领导去的提前一点儿。
进了会场，林一诚四下打量了一下。
除了他本人，还有“星河系”旗下的颜司明、曹国威、吴闻辉这“三巨头”外。
来的人确实不少。
都是现如今互联网行业内，赫赫有名，跺一跺脚，行业都得震上一震的大佬。
譬如BAT这三家的掌门人，搜狐的张狐狸，网易的丁三石，360的周宏伟等等。
可以说，去年已经公布的，以及今年将公布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的前百位里，有一小半，都来到了现场，都是互联网行业的人。
前二百的，更是有大半参加了今天的会议。
这么一看，现如今的互联网行业，确实是一个“奇迹和财富诞生之地”。
就像冯裤子在《大腕》里说的那样——
“想靠电子商务赚钱，全都是傻蛋。网站就得拿钱砸，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网站靠什么呀，靠的就是点击率。”
“这点击率上去了，下家跟着就来了。你砸进去多少钱，加一零，直接就卖给下家了。我还告诉你，有人谈收购，立马儿就套现，给股票你都免谈。”
“伱要是感兴趣，你投个八百万到一千万，多了不敢说，我保你一年，挣一个亿。真的，我说的可是美金啊。”
今天到场的这些人，很多都是这么玩儿的。
人家根本没把互联网当个事业，只是当做一夜暴富的平台罢了。
现在想想，冯裤子才是互联网行业的“唯一真神”——早就给大家指好了光明的道路。
聚齐了这么一帮人，今天的会议能谈出个啥子丑寅卯来，那就可想而知了。
得等再过几年，浪潮退去了，才知道到底谁是裸泳。
到时候，这些人里，绝大部分面孔，都会消失不见。
——
领导还没到，会议也就没法开始。
林一诚跟坐在身旁的小马哥聊了一会儿。
自从上次一别后，两人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话说，小马哥听了林一诚的建议，更改了腾迅的核心模式后，发展的确实很好。
所谓的“腾迅系”，也初见雏形。
腾迅在行业里的口碑，也明显有了好转——不再抄袭，改为投资后，没人会讨厌一个财大气粗，还拥有流量+平台的投资者。
行业里如此，行业外也不差。
上面心里欣赏，大众也少了很多抵触。
口碑和形象的改善，又反哺到股票方面。
腾迅的市值，那真是每天都在嗷嗷往上窜。
不论林一诚还是小马哥，有时候真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价到底是多少——每天都在变，每天都在涨！
自此，小马哥对林一诚的眼光和见识，佩服的五体投地。
接着，小马哥又因为另一件事儿向林一诚道谢——感谢他给出的那个“电子竞技”的建议。
去年，腾迅举办了一次《穿越火线》这款游戏的全国性比赛。
效果那是相当的好。
拿到一定名次就有丰厚奖金。
还能上电视上视频网站露个脸。
更有机会跟自己的偶像——胡戈、刘施施等几位代言明星亲密互动，同台竞技。
一场赛事举办下来后。
《穿越火线》这款新推出没多久的游戏，顿时成了国内最火爆的游戏之一。
注册玩家的数量，一跃达到了三千多万。
成绩如此亮眼。
比赛的主办方和游戏的出品方腾迅高兴。
电视播出平台的陕省卫视高兴。
网络播出平台的星河视频高兴。
国内那些比赛举办地的城市高兴。
参加了比赛和观看了比赛的玩家高兴。
……
真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唯一不高兴的。
只有那些游戏业的同行了。
听说，网易最近就在准备模仿，咳，不对，是借鉴腾迅的套路。
也搞这么一个比赛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马哥那真是红光满面。
天见可怜。
以前腾迅都是抄袭者。
这还是头一次享受到被抄袭的待遇。
小马哥心里既有气愤，也有自豪。
就挺复杂的。
——
听了小马哥的话，林一诚乐了。
就像孔乙己说的那样，“读书人的事儿，能算偷么？”
这游戏公司，或者说互联网公司之间的事儿，能算抄袭么？
毕竟，大家都是你学我，我学你，每个人身上，都有别人的影子。
乌鸦别嫌猪黑——谁也不干净。
“这一届的比赛，还是《穿越火线》，现在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7月份正式开赛。”
小马接着又说道：“下一届的比赛游戏，咱们选什么？要还是用《穿越火线》，我怕会引起审美疲劳。”
“这个确实。”
林一诚沉吟了片刻。
想了想，说道：“拳头那里的进展，现在到了哪一步了？”
拳头公司，林一诚老早就盯上了。
只是，光盯上没用，光有想法也没用。
“星河系”毕竟目前尚不涉及游戏领域。
想要收购或者入股拳头公司，人家也不会同意。
那只能找腾迅合作了。
年初的时候，林一诚在电话里，跟小马哥聊过这个事情。
最后决定，以腾迅为主，星河为辅，双方共同出资，成立一家新的投资公司。
这家投资公司的用处，就是用来收购拳头公司。
或者以后遇到的其它合适的游戏公司。
“他们不反对收购，目前就是在价格方面扯皮呢。下面的人汇报说……”
小马哥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尽量抓紧吧，拿下拳头后，立马让《英雄联盟》在国内上线。明年的比赛游戏，就定它了。在我看来，这款游戏的生命力，会很长久。它的影响力，也会比《穿越火线》更大。”
林一诚轻声说道。
听了这话，小马哥精神一振。
《英雄联盟》能被眼光超绝的林一诚看好，那就肯定错不了。
“那好，回头我就交代下去，让他们快刀斩乱麻，抓紧时间，别在价格方面斤斤计较了。”
小马哥立马接口道。
……
林一诚和小马哥这里的谈笑风生，都被附近一个人看在眼里。
有好几次，他明显想要插话。
只不过，无论是林一诚还是小马哥，谁都没有鸟他。
根本没给他插话的机会，连瞅他一眼都不愿意。
让他很是尴尬，有些下不来台。
想插话的这位，正是另一匹马——杭市的杰克马。
对这位本家的品性和为人，小马哥再清楚不过了。
打心眼儿里瞧不起。
虽说小马哥自己的槽点也不少，但在他看来，比起自己这位本家，他都都算是道德高尚之人了。
至于林一诚，那就更不用说了。
对这位，很是厌恶。
这位，早已是“光明会”成员。
以后，还会戴着小白帽，去扶墙叹息。
更以后，人家还会把自己当“神明”，妄图掌控……
相由心生。
长的都不像正常人类，那他不干人事儿也就不难理解了。
——
到了上午十点整。
随着姗姗来迟的领导卡着点儿到场。
互联网大会也正式开始了。
这位领导，林一诚之前没见过。
只知道他来自干爹那个衙门。
是位从三品大员。
领导先讲话，那是必然的。
会议的主题，会议的意义，上面的期盼，外界的期待……
等等之类。
十点十五分。
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
“简单说几句”总算说完了。
林一诚本以为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
结果不是。
又有一个人上台发言了。
互联网协会副理事长高某某。
这位，更能侃。
从国内扯到国外，从互联网扯到整体经济……
扯了快十分钟了。
林一诚愣是没听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要表达什么。
林一诚心里很是不耐。
这就是他不爱参加这类会议的原因。
正所谓“人多的会议不重要，重要的会议人不多。”
就这种一下子上百号人参与的会议……
要不是事关林一诚的计划，他肯定是有多远就离多远的。
林一诚有些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着。
却发现，小马哥正在奋笔疾书——一副恨不得把那些话一个字儿不差的都给记下来的样子。
林一诚看的一愣。
小马哥这么认真吗？
然后，林一诚稍稍侧身，往小马哥的本子上瞥了一眼。
旋即。
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只见，小马哥的本子上，确实写满了字。
有几句话，更是被他描粗描黑了，格外的显眼——
“我顶你个肺啊！”
“大傻帽！大傻逼！”
“吃屎吧你，扑街！”
……
除了这些，还有几句，小马哥用的是粤语文字，林一诚没看懂。
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林一诚陡然正色。
然后他也拿起笔和本，唰唰的写了起来。
一边儿写，还一边儿点头呢。
好像对高某某说的话，很是赞同。
写完后，林一诚悄悄把本子往小马哥那里推了推。
【说话的这傻逼是什么情况？什么来头？】
小马哥瞅见了。
先是推了推金丝眼镜。
神情有些严肃。
仿佛高某某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接着，小马哥又低下头，把本子翻了一页后，笔尖舞动了起来。
没一会儿，小马哥也把他的本子往林一诚这里推了下。
林一诚目光一扫。
【这傻逼啊，他就是……】
林一诚恍然。
难怪人家是副理事长呢。
懂不懂行不重要。
重要的是背后有没有人。
只要背后有人，哪怕是一头猪，都可称作是懂行的猪。
这头猪，咳，不对，高某某的讲话，总算结束了。
林一诚悄悄看了下表。
咂了咂嘴。
谁说人家是猪？
瞧瞧这时间拿捏的。
不多不少，正好用了十四分半。
就比前面讲话的那位领导少了半分钟。
真要是头猪，能有如此水准和火候？——
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该讲的都讲了。
会议总算进入主题了。
一共三大主题——产业Z策、版权保护及云计算。
第一个议题，并不是上面直接颁布什么。
而是让人各抒己见，发表看法。
至于上面会不会予以参考，那就再说。
这就轮到在场的互联网从业者发言了。
发言顺序并不是按身价，也不是按公司实力。
而是让人主动举手，主动献策。
这代表啥？
在座众人，都明白。
所以，前面几个发言的，讲的都是——
什么“规范网站流量统计标准“、什么“促进行业规范发展”，什么“积极组织开展网络文明建设自律活动”……
听着头头是道。
实则卵用没有。
见已经有十几个人发过言了。
台上那位领导，忽然指了指林一诚。
“小林，你也说说，对于Z策方针这些，你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领导的话音一落。
会场里的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林一诚。
这可是第一个被领导点名的人物。
“让领导和同仁们见笑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就是一个纯外行，对行业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懂。”
“今天领导的话，高屋建瓴。同仁们的话，引人发醒。我听着也是深有感触。”
“这些内容，我吸收学习还来不及呢，哪能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说着，林一诚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谦虚。
林一诚肯定不想在这个场合发表任何看法的。
避嫌只是其一。
主要的，他的“看法和建议”，已经通过别的方式和方法去表达了。
只不过，他的“看法和建议”，对某些同行不怎么友好就是了。
林一诚这次就要发扬“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
绝不会在这种“人多的会议不重要”的场合再多说什么。
“我今天过来就是三个目的，先带着耳朵仔细听，再带着脑袋用心记，等回去后，最终切实落实听到的和记下的。”
对林一诚的这番话，这位领导并没有意外。
他过来之前，就被打了个招呼，知道一些情况。
刚才他之所以点名林一诚，也是这个原因——给林一诚一个置身事外的机会。
“小林你还是太谦虚了，不过你这心思还是好的，会议嘛，就该这样，不能光说不做，那不成了表面功夫嘛。”
这位领导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在座之人，有的暗中撇嘴，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不置可否。
只有一人，嘴角微微抽动。
乐视的贾老板。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林一诚刚才说的这些，很像是他昨晚刚对林一诚说过的那些。
合着你这是现学现卖啊。
随着又有几个人主动举手发言后。
第一个议题，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不能说毫无意义吧，也是毫无意义可言。
——
然后，第二个议题开始了——云计算。
硬菜要留在最后上嘛。
版权保护的议题先不急。
这次的讨论，可就比刚才热烈很多了。
举手发言的人数也多了不少。
真是各抒己见。
这个在大胆预言，那个在宏观规划……
激情澎湃，唾沫横飞。
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杰克马的一番长篇大论。
“……这个技术并不遥远，恰恰是阿狸在做的技术……”
“云计算，可以节省大量成本，可以……”
杰克马说话的时候，很有特点。
边说边比划。
知道的是他在讲话。
不知道的，单看他的动作，还以为他在修炼什么高深的邪恶功法。
“……但可惜的是，目前国内没有企业能够提供这样的云计算……我们阿狸，目前准备在云计算领域加大投入，有所作为……”
“如此一来，不光是对阿狸有好处，也是惠及业内的所有同行……”
杰克马讲的天花乱坠的。
把他自己塑造的，格外的光辉。
把阿狸打扮的，那叫一个漂亮。
好像此时在他眼前的，不是业内同行。
而是那群正在听他画饼的“十八罗汉”。
林一诚听着听着，不由的冷笑起来。
狗屁的云计算。
这不就是前世，阿狸最拿手的，最常用的，用来忽悠人的“大数据”嘛。
别的方面也就算了。
阿狸甚至把“大数据”用在了影视行业上。
在他们看来，只有“大数据”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次要的。
什么导演，什么剧本，什么演员，什么观众……
在“大数据”面前都不值一提。
要是跟“大数据”冲突了，那肯定是导演错了，是剧本错了，是演员错了，是观众错了。
“大数据”肯定是没错的！
前世，阿狸那帮人，最爱举的例子，就是奈飞的那部《纸牌屋》——号称这部剧，就是“大数据”的成功典范。
纯纯放狗屁！
先不说《纸牌屋》为啥能成功。
就说奈飞在《纸牌屋》之前以及之后，失败的作品有多少？
都数不清！
那个时候，“大数据”干嘛去了？
还是说，“大数据”开通了VIP一对一模式——只对《纸牌屋》可见，对别的作品都不可见？——
不过吧，好莱坞的事情，奈飞的事情，国内很多观众不清楚。
自从阿狸“挟洋自重”祭起“洋大人”这面旗帜后。
确实忽悠了不少人。
很多人还真就信了阿狸的邪。
结果呢？
在影视行业，阿狸是投一部，亏一部。投两部，扑一双。
折腾了几年。
前前后后，亏了几百个小目标。
国内大众才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大数据”就是个幌子。
原来，所谓“阿狸大文娱计划”就是个笑话。
当然了。
别人笑阿狸太疯癫，阿狸笑别人看不穿。
三十亿以下的项目，人家杰克马都不带正眼瞅一眼的。
人家挣的根本不是影视投资那点儿小钱！
PPT咔咔一画，“大数据”咔咔一整。
那股价是蹭蹭上涨。
割韭菜的镰刀，也是唰唰的挥舞！
影视投资是赔了。
但阿狸赚大发了。
一个两个影视项目扑街了没关系。
立马接着画第三张第四张PPT，接着讲另一种“大数据”……
就算所有影视项目都黄了，观众不吃这一套了也没关系。
换个玩儿法呗。
比如，蚂蚁那啥……
啥是“神明”？
这就是“神明”！
割韭菜的“神明”！
林一诚的面部表情，小马哥注意到了。
他低头在本子上写了一句后，推到林一诚眼前。
【你不看好这个云计算？】
云计算这方面，腾迅也有相关计划，小马哥正要推动呢。
结果看到林一诚是这个反应后，小马哥心里有些迟疑了。
他担心这里面有什么他没看到，却被林一诚看到了的隐患。
所以才有此一问。
林一诚想了想，也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一句话。
【云计算本身没问题，很有用。可是再好的经，也怕歪和尚来念。】
看了这句话，小马哥明白了。
很明显了。
林一诚只是不看好阿狸，而不是不看好云计算。
那就没问题了。
【我也有云计算方面的计划，回头找个时间聊聊这个？】
小马又问。
【可以，到时候联系。】
林一诚回答。
——
云计算和大数据，虽说是两个概念，但又紧密相连。
说两者是一体的也没错。
通过计算，得出数据。
通过数据，进行计算。
简单来讲，就是个这关系。
云计算和大数据，对“星河系”旗下的公司，都很有用。
这也是未来的大趋势。
星河视频、新浪微博、某点，都能用得上，起到很大的帮助。
就连星河影视本身，也需要这些。
当然了，不能像前世阿狸那么个用法。
还是那个原因，“星河系”起家太晚。
各种底蕴都差了些。
尤其是技术底蕴。
想要自己研发做一套云计算，难上加难，耗费的资金和时间也是难以估计。
自己搞不出，只能假手于人。
可云计算的内容，又涉及到公司的商业机密。
外面的公司，林一诚根本信不过。
要是腾迅能顺利搞出云计算，所存在的风险隐患就很低了。
林一诚大可以拿过来用。
关于这个，他会抽出时间，好好跟小马哥聊一聊。
——
跟具有蛊惑性、煽动性的杰克马比起来。
后面的人，关于云计算的说法，就没那么精彩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一诚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根本没往心里去，懒得浪费脑细胞。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还多了。
快到吃午饭的点儿了。
只是，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都知道，接下来的议题，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前面两个议题，大家还算是各抒己见，友好讨论。
到了版权保护这个议题的时候，气氛陡然一变，变得紧张起来。
之前也说过，网络版权大战虽没正式打响。
可小规模的纷争——闹矛盾，起纠纷，打官司之类的，还是不少的。
行业里的暗流，早已涌动了。
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彻底爆发。
就在座的这些人。
其中不少，都跟其他人在这个方面产生过矛盾和冲突。
果不其然。
议题一开始，火药味儿就来了。
第一个发言的，正是“第一视频”的总裁王淳。
只不过，“第一视频”也就能挣个“第一个发言”的名头了。
在视频网站领域里，“第一视频”别说第一梯队了。
连第二梯队都不是。
勉强算是第三梯队的上游。
“……版权问题是网络视频发展过程中的关键点，一些公司，凭借自身的版权优势，可以肆意打压其它公司……”
“……很多视频网站，不是没实力，只是没版权……”
“……我认为，无视版权存在的企业是没有发展可言的……”
王淳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就好像，“第一视频”之所以只是行业里的三流，不是她这个老总没实力，也不是公司不行。
而是行业出了问题——劣币驱逐良币了！
——
林一诚都听笑了。
这王淳挺鸡贼。
充分运用了自身是弱性群体——女性的身份优势。
把她，把“第一视频”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的模样。
她这么一委屈。
同情心可不就来了嘛。
以后再“欺负”人家“第一视频”，是不是就不好意思了？
而且，她第一个发言，还能收获其它同为第三梯队视频网站的好感——这可是替我们发声的带头大姐啊！
那以后带头大姐的话，是不是得听一听？
带头大姐想要做的事儿，是不是得支持一下？
王淳更高明的是，她没有具体说被谁针对了。
如此一来，谁都不能承认自己“欺负”了一个女流之辈。
那就是所有人都没针对过她。
那会议结束后，更不能打击报复她。
林一诚嘴角的笑，逐渐变冷。
他又不是真是个外行，真是个棒槌。
相关的资料和信息，他早都看过，早都了解了。
不论是星河影视公司出品的那些影视剧，还是星河视频买来的那些影视版权。
在网上，都饱受盗版的困扰。
林一诚清楚的记得。
那些盗版“星河系”的网站名单里，“第一视频”赫然在列！
位置还很轻靠前——几乎所有“星河系”的版权，“第一视频”都盗版了！
那王淳刚才这番话又算什么？
这叫贼喊捉贼！
这叫自己拉不出屎来，反而怪地球引力不够！
就这种“小仙女”式的发言。
林一诚恨不得吐她一口唾沫！
林一诚心里，立马给她记了一笔。
看来，以后这个“第一视频”，还是没必要存在了。
毕竟，自古以来号称“第一”的，都没啥好下场。
这种“小仙女”，还是有多远，就死多远吧。
——
王淳讲完后，又有几个人出声了。
都是那种行业里实力很一般的网站，譬如悠视网什么的。
他们的论调，跟王淳差不多。
林一诚的眼眯了眯。
很明显了。
这是不满意自己吃不到肉，赚不到钱。
然后又不从自身找问题，反而拉结帮派，组成小团伙了。
准备闹上一闹。
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万一闹出效果了，甚至把哪个大网站给闹出问题了。
他们正好一拥而上，狠狠的吸一口血，咬一块儿肉。
不光林一诚看出来了。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然后，搜狐的张狐狸说话了。
“……我知道，目前搜狐被很多人非议，我觉得是无所谓的……”
“为了反盗版，为了推动行业进步，暂时被误解、被不理解是没有问题的……”
“……几年以后大家会感谢我现在做的事情。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只是考虑搜狐自己……”
“毕竟搜狐规模比较大，盈利各方面都挺好的……”
“我除了为搜狐自己考虑，还是在考虑整个产业……”
听听，听听人家老张的话。
不愧是信佛修禅的。
真踏马蕴含佛理。
我现在是在盗版没错，可这都是为了更好的反盗版！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之所以盗版，也不过是暂时以身饲虎罢了。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就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要不是场合不对，林一诚都想给老张点上一百个赞。
太牛逼了！
所谓颠倒黑白，所谓信口雌黄。
莫过于此了。
难怪老张以后抑郁了。
难怪搜狐以后就剩栋大楼了。
用他们佛家的说法，这就是“今日因，明日果”……
——
业内巨头搜狐都发话了，也定好基调了。
其他身份大差不差的人，也都开始下场表态了。
狗屁的小团体。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再多的小团体，也都是浮云。
大佬们轻而易举就能化解掉。
优酷的古勇锵顺着张狐狸的话，开了口。
“刚才张总的话，我很理解，搜狐的努力，我也看到了。”
话锋一转，老古提到了优酷自身。
“优酷在版权保护方面，也做了不少的努力……”
“……近期业内因为版权问题，发生了不少纠纷与口水，其实在我看来，这更多的是源于利益之争……”
“毕竟大家也知道，视频应用是互联网应用中第四大应用，网民中有超过70%的用户在使用视频网站……”
“……视频网站经过这三年的发展有良性的发展，可以说是初见规模……”
“这三年无论是从业务和商业模式的探索，还是正规化的话题不断的在进行中……”
听了古勇锵的话，林一诚再次笑了起来。
今天这趟真没白来。
长见识了。
太踏马长见识了！
如果说，之前老张是在玩儿佛理，那老古就是在打太极了。
版权问题只是表面，关键还是利益之争。
与其盯着版权问题不放，不如大家一起努力，把蛋糕做大。
哪怕蛋糕上面有些老鼠屎什么的，也没关系。
只要蛋糕够大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吃饱吃好。
好一招偷换概念。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林一诚甚至有种荒谬感。
他记得，前世电影的分账之争的时候。
某二流报纸，差不多也是这个说法。
意思都是你们眼光要放长远，格局要打开，不要只盯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多为了整个行业考虑考虑。
我尼玛！
人家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踏马还有心思管整个行业如何？
老古说了一堆后，终于亮出了最终意图。
“我刚才说的这些，都需要广大同行们一起努力，大家用开放的态度，分享的态度，去经营分享这个产业……”
“我相信，这样的话，视频领域的前景，必然是无限美好的！”
林一诚快被气笑了。
啥叫开放的态度？啥叫分享的态度？
意思就是你花钱买了版权后，免费让大家用用又怎么了？
不要那么小气嘛。
毕竟，我们也是为了整个行业好嘛！——
看到土豆视频的王微已经提起了话筒，准备接着发言。
土豆跟优酷，虽说现在还没合并。
但也是一丘之貉，穿同一条裤子的——两者之间，在一些业务上，没少进行合作。
前世，土豆和优酷能够顺利合并，真不是意外。
而是人家早有密切的关系了。
王微接下来会说啥，林一诚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了。
老张讲佛理，老古谈太极。
老王接下来说啥？
估计该是基督教那套了——什么为了“救赎”，咱们要“爱与和平”……
心里有气的林一诚，不想再听他们扯几把蛋了。
然后，他的目光一扫，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贾老板。
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贾老板，别愣着了，该你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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