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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些久经考验的小姐姐们都退出了房间后，大家又重新坐在了一块儿。除了林一诚三人外，还有王力明，任星宇，老顾等人。
范小胖和黄博今天没戏，就没过来片场。
不过这次坐在中间的就是林一诚了。
桌上这些人头马都是赞助商提供的，开都开了，当然不能浪费了，所以大家小酌几杯。
“林导，您放心，晋省是咱们的地盘儿，到时候电影上映了，您看我老王还有哥几个儿出不出力就完了。”
王德财拍了拍胸脯，对林一诚说道。
《满江红》的时候，晋省就是主要的票仓之一，仅次于京城、魔都、粤省、陕省等地。
上次是因为剧组就在当地取景，电影对晋身观众天然就有亲近感。
这次嘛，就得看这些煤老板的能量了。
“那就拜托王总你们了。”林一诚笑着说道。
这帮人在晋省盘踞了这么些年，真不能小看他们，他们要是齐心合力去做件事儿，那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这是您林导瞧得起我们。”
王德财摆了摆手，又端起酒杯，说道：
“我们这帮人，又不是真的傻，你们圈子里的人是怎么看我们的，我们心里都清楚的很。也就是林导您，真心把我们当合作伙伴对待，就冲这个，我敬您一杯。”
林一诚也举杯跟他碰了下，喝了一口。不是不给面子，明天还要拍摄，不能多喝。
喝了点儿酒，王德财开始向林一诚倒起了苦水。
最近这两年，国家对煤矿的管控力度开始加大，相关政策口子收的更紧。
一些规模不大，生产安全不达标的煤矿纷纷被叫停。
这就导致，很多煤老板手里一大堆的钱，没地方花，没地方投。
“今年初，我们这边的一帮人去京城走动关系，还去了贾章柯的公司。”
王德财说起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件事。
“那帮人直接问老贾，煤矿不让办了，手里都是现金，他们该怎么办。林导，您猜老贾这孙子怎么说的？”
林一诚上辈子听过这方面的传闻，但贾章柯到底说了什么，他还真不清楚。
见林一诚摇头，王德财接着说道：
“老贾那孙子先给他们说了下国内电影票房分账的事儿，可那帮人，大字儿都不识几个，哪听得懂啊？光听懂了国内电影不赚钱，不能投。”
“那后来呢？”
王力明问了一句，他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说不准哪天物色女演员的时候，就能用的上，显摆一下。
王德财拍了下大腿，一脸的气愤。
“后来那孙子让那帮人去投他们这些‘第六代’的电影，说他们的电影不在国内上映，只卖国外版权。”
“这孙子还说了，他们的电影在国外很受欢迎，只要拍出来，立马就能卖出去，就能赚钱，赚的还是外汇！”
“这话倒也没错，老贾的电影在欧洲那里，确实不愁卖。”王力明点头道。
“话是这么说，可理不是这个理啊。”
王德财面带嘲讽，冷笑道：“你们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伱们。都知道我们这些人的钱，不是那么干净，可我们再怎么不干净，还是有良心的，也没忘了祖宗，出卖国家啊！”
“老贾那孙子拍的到底是什么电影，人家老外为啥愿意买，我心里门儿清。”
“所以那帮人回来后，我把他们叫一块儿了，给他们说谁要是敢投老贾那批‘第六代’的电影，别怪我王德财翻脸不认人，到时候让他们在晋省混不下去！”
……
林一诚听到这话，肃然起敬，端起了杯子，“王总，冲您这句话，这件事儿，我干了。”
“我也干了。”王力明也举起了杯子。
不光是他，恭叔、老顾他们，都举杯向王德财致敬。
这几个人，之前没怎么跟王德财打交道，对他不了解，只知道是个煤老板，爱拍戏。
可是现在听听人家的话，看看人家做的事儿，这是条汉子，是个爷们儿！
圈子里的人，对那批第六代，普遍是瞧不起的，觉得他们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脏，肮脏！
“03年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就在北电里，贾章柯那批‘第六代’被宣布解禁。”
林一诚也说起了一件他亲身经历过的往事。
“我记得现场的负责人讲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今天给你们解禁，但你们马上就会变成市场经济中的地下电影’。”
“对，这件事儿我也有印象。”
王力明跟着说道：“老贾当场化用了北岛的一句诗，‘我不相信，你能猜对我们的结局’。瞅瞅，现在看来，真是一语成谶。”
“诶，老林。”王力明又说道：“你说我们把这段儿也拍进电影里，怎么样？”
还别说，听了王力明的提议，林一诚真有些意动。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他们那帮人不算什么，不过他们的电影，是个大麻烦，还是不要沾惹上。”
那帮“第六代”拍的那些电影，哪个背后没有外来资金的支持？
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就太敏感了。
本来这部《烂片儿是怎么拍成的》就是勉强过的线，要是再多提及“第六代”的电影，怕是又要惹出是非出来，万一被总局给毙了，他总不能再麻烦佟刚、张洪森二人出面吧。
弊大于利，真没必要。
……
林一诚话里的意思，大家都能听懂，王力明也有点尴尬，觉得自己的提议挺不靠谱。
“嗨，也怪我，提他们干嘛，晦气。”
王德财见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换了个话题。
“林导，各位，我们这个圈子里还有个笑话，不知你们听过没？”
“什么笑话，王总说来听听。”恭叔也跟着配合转移话题。
“就在前两年，有个导演过来我们这边拉投资，有个煤老板答应给他投。具体都是谁我就不说了，得给人留点儿面子。”
王德财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说道：“到了饭桌上，那个老板很隐晦的问道‘这片子的女主角是谁啊?方不方便我跟她熟悉熟悉啊?’”
接着，王德财开始模仿起当时的场景，脸上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那个导演赶紧说，‘老板，不是跟您说了嘛，我们这是纪录片。’”
王德财接着又模仿那个煤老板，面带不悦，语气有些不耐烦。
“纪录片咋滴啦？纪录片就不能有女主角儿？还是女主角儿长得不漂亮?”
还别说，经王德财这么绘声绘色的一讲，大家脑海里都清晰浮现出了那种场景，都是脸上带着好奇，耐心听了下去。
王德财看众人都被他引起了兴趣，一拍大腿，大笑道：
“那个导演一听这话，也急了，大吼了一声，‘老板，我们这纪录片拍的是猴儿!’”
“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了起来。
……
“加上去，加上去。”林一诚也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了灵感。
“这段儿高低得加上去，王总，到时候您就像刚才这么演，太踏马绝了！”
“那可太好了。”
王德财大为心喜，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活跃气氛，讲了个笑话，结果还给自己加戏了！
这一刻，王德财觉得，自己可能真被事业给耽误了，要是进了娱乐圈，说不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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