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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我跟我的对家成了夫妻 > 第二十四章:五十年前,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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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珍照的马车匆匆抵达桐花胡同,他亲自叫开门走进内里,胡荣锡坐在轮椅上,脸颊消瘦,眼窝深陷,纵使现在已经入春,他跟前仍旧放着正旺的火盆。

    “你来做什么?”胡荣锡听见响声,懒懒地掀起眼帘,“春闱的日子就在跟前,宫里头正是忙乱的时候,你还有闲心跑出来?”

    “这不是惦记您老人家了?”贾珍照涎着脸往跟前凑,“您是知道我德性的,今儿来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如今我有路子攀上平阳王,只是缺了一件事。”

    他笑嘻嘻的:“您老人家知道的多,指头缝里漏出一点给我们这些晚辈,那也是能大开眼界!”

    “得了,油嘴滑舌。”胡荣锡干枯的面皮微微抖动,露出一点笑模样来,“当年怎么就从永巷里救出来你这个皮猴,闹得我晚年都不得安生,想知道什么?”

    贾珍照半蹲在胡荣锡身边,肥硕身躯看起来倒有点卖乖讨好的意思,那双大胖爪子小心翼翼帮这位老人家锤着腿:“您还记不记得先帝爷在的时候,宫里头禁过的那螣蛇芍药纹?当年究竟是为着什么才禁?一点花样,为何让先帝爷动了那样大的怒火?”

    “看来你是为了那岑小郎君来问的?”胡荣锡懒懒向后靠在轮椅靠背之上,“你想知道,倒也没什么不能的。”

    贾珍照手底下的动作又殷勤些:他这个师父人老成精,如今虽然在宫中说不上话了,但到底在先帝爷跟前做过秉笔太监,多少权贵隐私,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如今京都里,除却那几家新贵与平阳王,谁都得给老爷子三分颜面。

    自己都能知道岑小郎君在查螣蛇芍药纹,自己的师父如今能一口点破,也没什么稀罕的。

    胡荣锡眯着眼,等贾珍照伺候舒坦了,他才慢条斯理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年先帝爷与原先的楚王殿下争那位置,说句大不敬的,楚王殿下论才情、本事、气度,处处都胜先帝爷一头,唯独出身上……”

    “那位楚王殿下的生母只是如今这位太皇太后身边的洗脚婢,女孩家嫡出庶出不打紧,横竖分不去什么,但生在皇家的男子,嫡庶便是天差地别,先楚王败在身世,最后没能成事,但被先帝爷的父皇,也就是文孝皇帝留了一道保命旨意,虽褫夺王爵,却好歹留了一条性命在。”

    “只是那等风采卓绝的人,心气儿也高,文孝皇帝驾崩当晚,就自焚室内,遗书痛斥身世之悲,还在死前嘱咐不少说书先生传扬,有意让天下人都知晓他因身世而蒙受不公的愤懑之情,其间不乏抨击先帝胜之不武的意思,先帝爷捂不住,只得大肆提拔那些身世不好怀才不遇之人。”

    “他生时最喜螣蛇纹与芍药花,后来有些出身寒门,亦或者是世家里头庶出郁郁不得志的,借着楚王殿下这份闹得人尽皆知的遗书,高登青云,为怀念这位楚王殿下,便私下在衣袖上纹螣蛇芍药纹,这些人于国于民,俱是大才,以此纹样为标识,平朝堂内外不平事。”

    “先帝爷怎得未曾认出?”

    “因二者合在一处,极难联想到先楚王,且当时先楚王去世已久,先帝爷倒也一时未曾想起。”

    “只是五十年前一场烧尾宴,有一位大胜犬戎而归的将军酒后失仪,对先帝大谈怀念先楚王之情,又将螣蛇芍药纹实情吐露,先帝一手提拔之人,私下竟如此悼念当年楚王,缘何不气?那位将军在宴席上被当场格杀,也是自此之后,先帝疑心日重,看朝堂诸多贤良,如见楚王残党,故而他宁重奸佞,也不肯重用有可能念着楚王余泽的贤臣,乃至如今江山,一派山河日下的暮气。”

    说到此处,胡荣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透着讥讽的笑意:“那场大胜的好处,本该是老平阳王、如今的镇远将军、以及被当场格杀的此人,三人共分,不过再如何泼天的富贵,分享的人一多,自然微不足道。”

    贾珍照听出其中关窍,问道:“是老平阳王还是镇远将军设局害了那人?否则怎会御前失仪至此?”

    “平阳王府何等富贵,如何能看得上那一点好处?”胡荣锡嗤笑,“咱们的镇远将军,素来果决狠辣。”

    贾珍照低语道:“如今倒是看不出来一点当年的手段,那位王七娘子在京都内可是出了名的不成器,听闻还有隐疾,但镇远将军倒还如珠如宝的捧着。”

    “她上头可是有六个兄长,镇远将军对一个可有可无的姑娘家也这般看重。”

    胡荣锡看向贾珍照,笑意愈发嘲讽:“有些人做多了缺德事,天注定没好下场,如咱们师徒,又比如镇远将军。”

    “他膝下那六个郎君都非亲生,不过是收养来维持镇远将军府荣光的工具,自然偏疼那虽生来有疾,却是他亲生的王七娘子,不过,还有一件事……”胡荣锡的手抚上贾珍照的头顶,犹如当年将眼前这个权珰从永巷带回来那般,“如今这登高的梯子给了你,能不能抓住,端看你自己的本事。”

    “那王六郎……身世与其他养子不同,镇远将军迟早要养虎为患,至于真相是什么,要看你与那岑小郎君能查出来什么了。”

    与当年一般无二的言语入耳,贾珍照有一瞬间的恍惚,旋即颔首:“您只管瞧好便是!”

    这一日,直到宫门要落锁之时,贾珍照才堪堪踏着夕阳回宫。

    而岑明霜自贾珍照走后也并未闲着,当即便领着红菱与白露开始整理翻查那本由贾珍照送来的纹样谱。

    那纹样谱看起来虽不丰厚,但内里纹样相似者不少,三人一道忙碌,也弄到了月挂中天的时候才将所有纹样描摹放大在一张张宣纸上。

    “哟,三个大忙人,舍得出来了?”

    三人收拾齐整,才踏出房门,便见魏娘子笑吟吟地坐在院落里,面前桌上还摆着咕噜噜向上蒸腾热气的锅子。

    “新鲜的河鲫,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忙完,特地煮了锅子来等着。”魏娘子托腮,笑吟吟的,“不过,我可没这么细致。”

    她的视线流连在岑明霜的脸上:“是楚郎君,病得几乎起不来床,还特地去小厨房吩咐人给你备饭,听闻你也缠绵病榻,还让人熬了姜汤。”

    魏娘子提起食盒打开,里头用了暖匣盛着姜汤,她递给岑明霜,努努嘴:“可别辜负人家一片好心。”

    岑明霜伸手接过,正待饮用,却被一只手按住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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