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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在空,今日又是无事,曹天智和老陈几人找个地方快活去了,狼群当中除了夜喻与齐晟两人留守外便再无一人。夜喻戴着耳机,自己一个人窝在阳台的吊椅上看着远方的点点灯火。
门被推开,齐晟拿着红酒安安静静地坐在夜喻身后。
“身体可还好些。”
齐晟给夜喻斟着酒,自顾自地说道。
“又劳烦您老人家操心了。”夜喻摘下耳机回头瞥了一眼齐晟,狭促地笑道。
齐晟不理会夜喻话语中的那点意思,把酒递给夜喻后便抱着酒瓶喝了一口。
“没醒好呢,糟蹋粮食。”
夜喻瞪了一眼齐晟,齐晟却擦擦嘴角反问道:“还贫不贫嘴了?”
夜喻无言,高高举起大拇指。
“你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我已经嘱咐了曹天智,只要拿到最后的那把炼江你的火之剑就能完整,之后就能用它的力量修补你受损的魂魄……”齐晟在夜喻身后絮絮叨叨也不管夜喻听是不听,一股脑的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军师啊。”
“你说,我在听。”
“我的存在,真的重要吗。”
齐晟沉默了,他抱起酒瓶又是猛灌了几口,双颊微红的他站起身走到夜喻的身后,望着天上圆月,字字斟酌道:“无论我们活的多不容易都不能这样想,对不对。”
“说归说,你站在我后面,我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要吐我身上了。”夜喻品了口红酒,味道上是不如家乡的酒来的好喝的。想到这,夜喻问道:“军师是华夏人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你现在怀疑上我了?”齐晟半个身子压在吊椅上,用手胡乱拍着夜喻的头:“爹爹帮儿子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喝醉了。”夜喻无奈道。
“我才没醉!”齐晟开始发酒疯了。
曾在读书时见过一句话,人生一途就像饮酒一般,痛饮杯中的美酒后便是止酒等待下一场豪饮。
夜喻没有回答,心中却有了答案。
“齐晟。”夜喻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迟迟没等来回应。
扭头一看,原来这家伙已经喝得大醉昏昏然睡去了。
真是的。
夜喻抱起齐晟将他搁置在自己床上,轻轻帮其盖上被子随后便推门下楼去了。
临走之前夜喻回头看了眼熟睡的齐晟,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能再对一个手足下手了。
夜喻走出去后便一直心神不宁,他开始翻阅那本罗兰和秦逍遥用命换来的羊皮古书。
书中记录的不仅仅只有术法,关于阵法、武学一一都有记录,整本书就像是游戏的通关攻略似的。
正翻着书的夜喻猛然抬头,一个念想在他的脑海中转瞬而过。
大厅内所有灯火骤然熄灭,空荡荡的屋中强烈的窒息感笼罩夜喻全身,那个念头来的快去的却更快,只是一瞬间夜喻便对整个修客世界失望透顶。
为什么书中会有魔界的地图,每个地区的战略点都有详细记录,为什么关于封印法寥寥无几阵法、雷火风秘术却动辄上百页?
最后的最后,为什么那八个字是“苍生为引,鸩杀妖魔?”
剑仙你为什么要告诉世人,杀死妖魔的方法是牺牲普通人。
为什么书中的种种术法,越是威力强大的对于人类的伤害却越大?
夜喻猛然站起喃喃低语道:“你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在毁灭我们。”
那一刻,夜喻又看见了白衣的自己,他眉目含笑,缓缓从门外走入进来,他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孩子一般温柔和慈爱。
“你……是谁。”
夜喻警惕地看着对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丝敌意。
“你能走到这真的不容易。”白衣夜喻微笑道:“残缺修客夜喻,我是你的引路人。”
那人把残缺二字咬的极重,仿佛在提醒自己什么。
夜喻还想说什么,下一刻两人便坠入无边幻境之中。
卧房的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齐晟神色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夜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家是华夏国内数一数二的术算家族,家训第一条便是万物皆是掌中饵。
在家族内,每一任族长都是上一任族长的嫡子继承。一代人中往往有多位族长偏爱的嫡子,避免争权的矛盾,每一代族长的嫡子都会在及冠后入世游历。
用自己的术算能力,在国家之间下一盘棋,而棋局上最后的胜者,自然就是下一任族长。
齐晟回过神来,现在他不想去想这些烦心的事。他找到夜喻并非偶然,族中有位长辈说过,剑仙剑是会选择主人的,每位仙剑持有者都会历经考验从而与仙剑缔结契约。
老牌的仙剑持有者早就拥有破开业障的能力,夜喻现在仍然缺少一把最重要的炼江剑,但这不妨碍齐晟把赌注都压在这个还很年轻的夜家弃子身上。
那个白衣人,是仙剑的魂灵吗。
齐晟右手开始无声推算,越算心却越凉。
怎么会有三千八百条不同的线!?
清晨之时,夜喻梦醒。
梦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当众宣布返回华夏。
一片哗然。
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就连齐晟也只能模糊猜个大概。
离别之时齐晟目送夜喻走远,他忽然发现这个人的身边似乎有一圈雾气环绕,半遮半掩中齐晟看清了夜喻的那双漆黑的眸子,那眼中的景象让他一时难以相信。
那是一双流淌着千万鲜血的眼睛,似乎只是一夜之间他已经见过了千万人的死亡,那深深的绝望环绕在夜喻的身体四周几近于实体!
那本书,到底写了什么!
而夜喻同样看向齐晟,军师,你我已在棋局之中了。
幻境中,白衣人告知自己是被破格允许进入这里的。
两人踩着石板路穿过一片竹林,在尽头处有一片高耸入云的崖壁,瀑布自上坠下重重地砸在崖壁下的湖水中。
水面之上有一位白衣墨发的男子正赤裸着上身朝着瀑布挥出一拳又一拳。
“他是?”夜喻扭头问道,身旁的白衣夜喻却忽然不见。
飞流直下的瀑布所冲起的水雾蔓延在整个幻境之中,除了水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夜喻往前走上一步,水中的男人却忽然说道:“待在那就好。”
一瞬间,风过竹林,水漫山野。
片片竹叶簌簌而落,磅礴大水灌入夜喻体内。
夜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躯与魂魄已有分离。
每一片竹叶的坠落,便是一个夜喻的诞生。
仅仅数秒,夜喻便如身处万花筒中,面对着三千多位自己。
男人的声音在夜喻的头顶响起:“妖魔横行,何以救世。”
下一刻,三千余位自己变化成无数个未来的自己,有御剑而行、气态华贵的夜喻,亦有缺肢断臂、苟且而活的夜喻。
从他们的眼中,夜喻看到了无数个未来。
夜喻的心神开始失守,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开始摇晃。
“何以救世!”男人的声音还在回荡。
随着男人声音的落下,那三千多位夜喻竟同时朝自己掐诀、吟咒、提气。
自己的未来在这个小小的幻境中就被算的干干净净,原来修道的终点竟是这样自私。
那我们何必修道。
围棋一途,从古至今不乏贤人雅客行与其上,每位棋手的棋路都是自我思想的延伸,故而千年棋局无一局相同。
在当下这个众多顶尖棋手纵横棋道的时代,一台名为阿尔法的机器闯入了整片棋局当中。
那一天,人族棋圣尽数陨落,数十位棋道天才群起而攻之皆是不敌纷纷败下阵来。
人族最后的棋圣,与阿尔法对弈三局后脸色苍白,勉强直起身子颤抖着走出了大门。
停留在原地的阿尔法最后落下一子,彻底封死了人族最后的退路。
那位棋圣没有再去见如潮水般涌来的记者,他顺着一条小道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流泪,没有人清楚他落败后的想法。
自那天后,人族之中便再无棋圣出现,任凭你是惊才艳艳的出世天才,在强大的算力面前通通成为笼中鸟雀。
当第三声何以救世响起之时,夜喻一手抓住从面前落下的一片竹叶,面对着数以千计的术法,夜喻定住摇晃的心神,缓缓开口道。
“没有人的未来,毫无意义!”
李修真怒吼道,枫宁城此时已如风中之烛摇晃不定,仅凭李修真一人之力难以驾驭这孤舟。
陈铮看着已经被迫燃烧自己来稳住大阵的李修真,心中五味杂陈。
李修真拔出两根木质发簪分别投入白鹭和鹤鸣两区,发簪落地化作两道冲天光柱。李修真又单手掐诀,一百零八道雷法从水阳江的上游一路蔓延到下游,如钢钉般死死镇住悔的真身。
未来身的李修真双手插在袖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你做的还不够多,曾经的我。
舍弃过去,燃烧灵力,以死逼迫悔来重新扭转光阴,想法不错。
但。
未来身看了一眼脚下压阵的四人,又看了一眼倒剑山巅,最后看向夜喻的方向。
你终究为天地所不容。
未来身哀叹一声,脚下的枫宁城中顿时一道黑烟凝聚冲天而起,李修真以身挡之,死死地把悔按在阵法当中无法动弹。
整个枫宁城,寸寸皆蔓延火莲。
李修真,要想赢他,你不能相信我,我只是未来,我不是现在。
能赢过战胜的,只有人类才是。
“停车。”
夜喻虚弱地说道。
“老大,你的身体禁不起再折腾了。”曹天智头也不回的继续开车道。
唐亦枫回头瞥了一眼夜喻,不动声色地把银丝布满了整个车外。
“我让你停车!”
夜喻怒道,紧跟着便咳嗽了好一会。
夜梓雨在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想做什么,我替你去吧。”
夜喻紧紧抿起嘴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去吧。”
“军师在这里就不会让你胡来的。”唐亦枫突然开口道:“枫宁已经不重要了。”
“不。”
夜喻无奈地笑道:“它很重要。”
说罢,夜喻扭头朝着窗外说道:“陈先生,让我来帮他吧。”
陈铮心中一惊,思量再三后仍是与夜喻确认道:“真的可以?”
“我们都是人类,谈何不可呢。”夜喻猛地咳嗽起来:“陈先生再不决断就没机会了。”
陈铮没有犹豫,右手变出一本书卷,三千文字随风而起眨眼便来到夜喻身边。
“辛苦你们了。”夜喻点点头,不等几人开口便消失在金色文字当中。
“操!”曹天智看着枫宁城中的漫天黑雾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
夜喻来到倒剑山巅,虚弱的他只能倚在山巅石台旁。看着露出法相与悔缠斗在一起的李修真,夜喻不再犹豫,转身对着石台重重一拜道:“晚辈夜喻,恳请前辈们借我一剑。”
无人回答。
“世人饱受妖魔祸乱之苦。”
夜喻仍弯着腰:“此刻山下五位修客与妖魔殊死搏斗,他们本可以选择轻松离开,享受泼天富贵。但他们选择自封于寺院之中,游走在人世间,教书于山野中,为人间播撒微弱光明。”
“难道这些人一生所做之事,换不到你们的片刻相助吗?”
仍是无声。
夜喻直起身,此刻他已心如死灰。
“不要丧气,夜喻,趋炎附势本就是常态。”
李清渠的声音在夜喻的心湖中响起,他自嘲道:“从前的我们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夜喻轻轻点头,失落道:“终究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
说罢,夜喻颓然坐在地上,尽管与李修真早有仇怨,只是当下李修真是代表人族的守护者挡在普通人与妖魔之间。
李修真尚有大义,不愿放弃白鹭区,自己怎舍得炸开封印,放悔出来祸乱一方。
“夜喻小子,不要在那说丧气话了,生死有命而已。”李修真的声音忽然响起,“贫道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你不应该对我有怜悯之心,既然是你母亲救了你,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最后,李修真重重地说到:“你承载着你母亲和妹妹的希望,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挺起胸膛做人。”
刘枞、李清渠听到这话,看向李修真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钦佩。
夜喻点点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石台已经开始剧烈摇晃。
枫宁城的十余位守护者身影逐渐浮现,依次熄灭,最终仅剩夜清风一人。
“人太多了,你的身体没办法承受,还是我来吧。”夜清风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柔声道,却不知那人根本听不见他的话语。
只见夜清风双指并拢,遥指北方,大喝一声:“剑来!”
京都夜家之中,一道蓝光冲天而起。
同一时间,夜喻已将残剑掷出,火之残剑顺利来到李修真手中。
“缺失了一把炼江剑,倒也够用了。”李修真点头致谢。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从南而来。
南海之上,一位身形高大的老道人双手笼袖,眺望着无边海面道:“当年程肖没赢下来的水火之争,你这个弟子替他赢吧。”
炼江之剑,归入残剑当中!
华北大地上,那一日只见天幕之中一道雷电穿梭云间,一路向南。
雷之仙剑,一并落入李修真手中!
眼看时机成熟,未来身李修真缓缓开口道:“李修真!”
李修真回眸,未来身李修真伸出手,自上而下如神明般威严道:“告诉我,你要什么。”
火莲开的更鲜艳了。
“我要复仇。”
此刻的李修真一袭道袍随风而动,左右手各执仙剑,宛如天神下凡。
悔的真身化作一江河水此刻被陈铮四人压住不能动弹,李修真这才能分心和未来身多聊几句。
“程肖已经死了,大家都死了,只有你还抱着执念一直活到现在。”未来身冷哼道:“凤鸣宗需要你的怒火吗,程肖希望看到你的怒火吗?”
李修真瞥了一眼不断翻腾的悔缓缓开口道:“二师兄是我们那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他的火法被当代火法大家陈老先生誉为人间无二。”
“可他死了,怎么死的,他为了让我像个懦夫一样逃回金陵城,被妖怪手撕了。”
“还有那个贪吃的小胖子,你还记得吗,我和他经常一起在后厨里偷吃贡品丸子。那一晚上他和我一起逃命,快看到金陵城门了,有个不过是二三阶的小妖怪拦住了我们,他让我先走,自己的整副身躯化作了那个小妖的养料。”
“师傅程肖,你知道后世的人们是怎么评价他的吗。”
李修真青筋暴起:“修行水法的那些娘们说他只是个绣花枕头,带着整个宗门送死的傻瓜,说要是早点南下何必全部战死在莱州?”
“六十年了,因为凤鸣宗只剩我一个,我忍受这样的话已经六十年了!师傅他是不中用,他是一个笨蛋是一个蠢人,但他不是一个懦夫!他赢了,赢的堂堂正正,他一个四星修客面对一千三百只妖兽仍死战到黎明时分,他没有输!”
“我是老了,但我不是忘了,今天就算你告诉我未来有百般好处,我仍然要告诉你,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李修真近乎失去理智,他咆哮着朝着那个未来的自己诉说这六十年来的委屈。
“原来如此。”未来身背过身去,淡然道:“那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什么。”
说话间,无数残相出现,融合、分离汇聚,最终成为了一个女孩的模样。
“不是只能开发出三百一十二位心相。”未来身转过身来,朝着那女孩眉心一点:“是你的心魔造不出这一具。”
说罢,未来身一挥衣袖,压制悔的术法顿时消散,冲天魔气扑面而来,李修真不得不转身面对魔气的反扑。
“是,你有委屈,所以你对夜雨馨的死视而不见,你觉得人人皆可为了妖魔而死,可你忘了你李修真也只是一介凡人,你凭什么主宰他人的生死。”
未来身为夜雨馨的残相不断描绘细节,“如果失去了人性,人还有什么必要活着,你觉得我不像你,怎么会呢,我就是你,是成神的你,是你放下过往后的你。”
“李修真,你不心动吗。”
李修真击退魔气,重新压上封印,他被自己说的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魔气在下方看见夜雨馨的残相不断冲击着封印,李修真默念静心诀,抬头却忽然看见自己那戏谑的眼神。
那一刻,李修真仿佛看见了程肖的身影。
走,修真。
这是两人初见时程肖拉着自己的手说的话。
修真,走。
这是程肖最后对自己所说的话。
自己兜兜转转那么多年,终究还是没逃出那个湖面。
火莲盛开的地方,埋葬着自己的师傅和同窗好友。
李修真一直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从他看到夜雨馨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明白了。
人族的未来,就是希望的延续。
这下轮到自己把火光传给下一位了。
“李修真!”未来身喝道:“你想要什么!”
李修真看向倒剑山巅,那里坐着的夜喻亦是看向这里。
李修真丢下仙剑,看着冲破封印朝着夜雨馨飞来的魔气,心中已有决断。
没有犹豫,李修真唤出法相拦住了悔的魔气,两者撞击互相消磨道行。
“李修真!”悔怒吼道。
“当年你没有过得去我师傅那关,今天你也别想越过我!”李修真亦是怒喝道。
眼看着夜雨馨的法相无限趋近于实体,悔愈发急躁起来。
李修真法相的光明愈发黯淡,其身上却开始散发出点滴光亮。
“你们妖魔害怕的,不是剑仙的剑,不是强大的修客,甚至不是死亡。”
李修真嘴角流出鲜血,此刻却是仰天大笑道:“是希望,是人族代代相承的反抗精神,只要人类心中还有希望,你们魔族就不可能和千年前一样奴役我们!”
未来身默然点头,嘴角露出微笑。
那一天,枫宁城上,三道金色天阶浮现。
“未来身”重归李修真身体之内,满城火莲此刻全部绽放开来,滔天火海灼烧着悔的每一寸肌肤,哀嚎声响彻整个枫宁。
悔咆哮着就要冲破李修真的法相,李修真却是一步不让用命死死地挡住悔一次又一次的垂死挣扎。
“你就像六十年前一样,像个失败的狗趴在地上看着吧!”
李修真只觉此生都未有过今日的畅快,那是自己压抑了六十年的怒火,那是凤鸣宗上下一百多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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