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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第二天清晨,吕芳仍旧按照往常的惯例,从自己的住处,去往乾清宫面见嘉靖。此刻,吕芳看着脚下这条异常熟悉的道路,心中顿时生出许多感慨。
吕芳可没忘记,前不久,在从裕王府回来以后,自己便奉嘉靖的命令,在住处调养身体,顺带着休息几天,而就在这几天内,宫中便传出了自己失宠的流言。
虽然这个流言,最终在嘉靖的干涉下,被彻底粉碎!
但经此一役,也让吕芳清晰地意识到,背地里究竟有多少人,在惦记着自己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
“在看到陛下早先所描绘的那副光景之前,我吕芳是绝对不会将掌印太监的位置,让给你们这群虫豸的!”
吕芳如此想着,不由得攥紧拳头,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而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还有许多的太监宫女,正不住地忙碌着。
那些太监宫女,眼见吕芳这位权倾朝野、深受陛下信赖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到来,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退至一旁,恭敬行礼道。
“见过吕公公!”
“嗯。”
吕芳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在向那些太监宫女点了点头后,旋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随后,吕芳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彷徨,随后,只见吕芳深吸一口气,在平复好心情后,方才迈步踏上乾清宫的阶梯。
当吕芳迈着无声的步伐,进入乾清宫以后,却猛地发现,此时的嘉靖正坐于书案旁,用毛笔不停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嘉靖见吕芳到来,旋即将手上的毛笔放至一旁,旋即出言吩咐道。
“吕芳,你来得正好,来替朕看看,朕拟定的名单到底合不合适?”
“遵命,陛下!”
吕芳闻言,在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后,方才来到嘉靖身旁。
当他的视线看向嘉靖面前的那张写有名字的纸时,脸上顿时浮现出惊骇之色,旋即,只见其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向嘉靖询问道。
“陛……陛下,难不成,这便是……”
嘉靖闻言,颇为平淡地瞥了吕芳一眼,转而应声道。
“嗯,没错,这就是朕打算,到时候选派至西南一地任职的宗室、勋贵名单,你替朕把把关!”
待嘉靖的话音落下,吕芳这才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这张,写有名字的纸上。
在那张纸上,郑王的儿子朱载堉排在第一位,再然后,英国公、成国公、定国公的儿子,也在名单上面,甚至于连黔国公府的子弟也在上面。
吕芳越看越觉得心惊,可以说,整个大明最为显赫的宗室、勋贵,有一大半都在这个名单上了。
“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恐怕……”
吕芳如此想着,心中愈发地忐忑不安起来,就在这时,嘉靖那颇为平静的声音在吕芳的耳旁响起。
“吕芳,伱觉得由朕拟定的这份名单如何?”
吕芳闻言,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只见其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
“陛……陛下,奴婢觉得这份名单十分完美,没有什么可以更改的地方!”
“嗯,既然如此,那朕就将这份名单正式确定下来吧!”
嘉靖在听完吕芳给出的建议后,点了点头,缓缓道。
正当吕芳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之际,只见嘉靖话锋一转,又紧跟着询问道。
“对了,吕芳,朕听说,昨晚郑王被英国公邀请至府上做客,有这回事吗?”
“是、是的,陛下,确实有这回事!”
吕芳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震惊之色,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
嘉靖见事情得到了吕芳的确认,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如此吩咐道。
“嗯,既然如此,那你给朕好好讲一讲吧!”
“遵命,陛下!”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随后,只见吕芳在脑海中斟酌完语言后,方才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叙述给嘉靖。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在吕芳的叙述之下,嘉靖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随后,只见其看向吕芳,紧跟着询问道。
“你是说,昨晚在英国公府上的,还有成国公、定国公、以及黔国公府,新城候的人?”
“是的,陛下!”
吕芳闻言,当即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嘉靖在听完吕芳的回答后,手指十分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发出‘哒哒’的声音。
随后,只见嘉靖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收回,如此吩咐道。
“行了,吕芳,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待会儿你亲自去英国公府一趟,就说朕已经拟定好了,到时候选派去西南一地任职的宗室、勋贵名单,让英国公来乾清宫见朕一面!”
嘉靖的话音刚落,吕芳便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遵命,陛下!”
……
英国公府,张溶的房间内。
只见张溶晃晃悠悠地从床上坐起,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昨天晚上的记忆片段。
昨天晚上,他特意将命人许久未见的郑王父子,请到府上,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到场的宾客很多,成国公朱希忠、定国公徐延德,乃至于黔国公府、武清候、新城候以及他们的儿子,都悉数到场。
张溶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与许久未见的郑王朱厚烷拉拉关系,毕竟他的儿子朱载堉在不久前,刚获得考试的第一名。
要知道,从头到尾,朱载堉可没有从自己手中,拿到过考试题目,也就是说,朱载堉能够拿到第一名的名次,全凭他自己的才学!
另外一方面,张溶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些后辈们认识一下,互相增进一下感情。
毕竟大家都是大明的宗室、勋贵,彼此之间血脉相连,休戚与共!
“话说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将郑王从宗人府放出来呢,要知道,他当初可是竭力劝诫陛下,不要服用丹药,以求长生!”
“难道说,是因为他儿子朱载堉在本次考试中,拔得头筹,进而让陛下动了恻隐之心的缘故?”
张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正当其打算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听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溶见此情形,不由得眉头微皱,旋即出言吩咐道。
“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只见一名侍女走进了房间,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
“老爷,宫里来人了!”
张溶听闻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好奇之色,只见其将目光转向那名侍女,紧跟着询问道。
“哦,来的人是谁?”
“回老爷,来的人是吕公公,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
张溶在听完侍女的禀报后,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
“嗯,马上将吕公公带至大厅等候,我待会儿过去!”
“是,老爷!”
那名侍女在得到张溶的吩咐后,旋即迈步离开了房间。
“话说,这个时候,陛下让吕芳来干什么呢?”
随后,只见张溶在奴仆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向着府内专门用以待客的大厅内行进。
吕芳见张溶到来,当即将手上的茶杯放至一旁,从座椅上起身,恭敬道。
“见过英国公!”
“吕公公不必如此客气,坐!”
张溶闻言,向吕芳摆了摆手,随后,自顾自地坐到主位之上,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
双方在互相寒暄几句后,张溶率先步入正题,只见其看向吕芳,出言询问道。
“吕公公,陛下此番让您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英国公,实不相瞒,陛下此番让咱家过来,便是通知您一声,到时候选派至西南一地任职的宗室、勋贵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多谢吕公公!”
张溶听闻吕芳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自制的笑意,抚了抚胡须,如此道。
“哪里,英国公言重了,咱家也只不过是替陛下传话罢了!”
吕芳见此情形,脸上顿时浮现出谦卑之色,将目光从张溶的身上收回,缓缓道。
张溶闻言,脸上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笑着回应道。
“哦,对、对,吕公公说得有道理!”
在这之后,只见张溶话锋一转,脸上满是犹疑之色,小心翼翼地向吕芳询问道。
“吕公公,敢问犬子……”
吕芳似乎是猜到了张溶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见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缓缓道。
“英国公大可放心,名单上有世子殿下的名字!”
张溶在从吕芳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安然落地。
随后,只见其将目光转向吕芳,转而提议道。
“吕公公,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去面见陛下吧!”
“嗯,英国公请!”
在这之后,吕芳以及英国公张溶,便分别乘坐轿子,向着紫禁城所在的方向行进。
……
紫禁城,乾清宫外。
此刻,只见吕芳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向着身后的张溶躬身行礼道。
“还请英国公稍等片刻,咱家先进去通报一声!”
“吕公公请便!”
张溶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向吕芳还礼道。
在这之后,吕芳未作犹豫,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上了乾清宫的阶梯。
自从张溶从吕芳口中得知,自己的儿子张元功,也被纳入了名单以后,整个人便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虽然这是意料之内的事,但此刻,在张溶的心里还是泛起了一种不真实感。
毕竟,像这种能够振兴宗室、勋贵,洗去他们身上暮气的机会,实在是太过于难得,一旦错过的话,大明的宗室、勋贵,说不定会就此沉沦下去,再也见不到曙光!
“到时候也给你爹我争一口气啊!”
正当张溶呢喃自语的时候,吕芳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张溶的面前,恭敬道。
“英国公,您可以进去了!”
“嗯,有劳吕公公了!”
张溶闻言,当即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随后在吕芳的引领之下,迈步踏上了乾清宫的阶梯。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进入乾清宫以后,张溶看着此刻正坐于龙椅之上的嘉靖,沉声道。
张溶说完,当即便打算跪伏于地,就在这时,嘉靖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不必了,英国公,朕这次找你过来,便是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看看!”
尽管在这之前,张溶早就知晓嘉靖找自己的目的,但此刻,他还是一副分外好奇的模样,只见其俯下身体,恭敬道。
“还请陛下直言!”
随后,只见嘉靖瞥了一眼吕芳,而后者很快会意,旋即上前,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早先那份已经被拟定完毕的名单,来到张溶的面前。
张溶刚从吕芳的手中,将名单接过,嘉靖那古井无波的声音便紧跟着响起。
“这里便是由朕拟定的,到时候选派至西南一地任职的宗室、勋贵名单,你看看吧!”
“遵命,陛下!”
张溶在应声后,旋即开始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那份被拟定完毕的名单。
“朱载堉、张元功、朱时泰、徐文璧……”
越往下看,张溶脸上的神情,就越激动,因为名单上,囊括了大明最顶级的宗室、勋贵。
“看来在陛下心里,还是有咱们这些宗室、勋贵的啊!”
张溶如此想着,随后将手上的那份名单放下。
在张溶看来,嘉靖对于宗室、勋贵们的扶持力度,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以往的那些皇帝,时常听信文官们的谗言,对宗室、勋贵们持打压的态度。
极少数不听信文官谗言的武宗皇帝朱厚照,却又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亡!
在武宗皇帝死后,宗室、勋贵们曾一度陷入了绝望。
而眼下,嘉靖对于宗室、勋贵们的态度,又令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个沉迷修仙,意图长生的皇帝,在从修仙长生的幻梦中幡然醒悟后,开始励精图治,革除弊政,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大明也在他的带领之下,重新焕发生机,国力也日渐强盛,不仅彻底剿灭盘踞于东南沿海一带的倭寇,还在对外战争中,大败鞑靼,生擒鞑靼大汗!
张溶能够看出来,皇帝的野心并不仅限于此,其解除海禁,大力建设水师,并开展海外贸易,每年为大明带来一千多万两白银的收入,除此之外,其厉兵秣马,开始着手清剿国内那些不稳定因素。
“在这一场平播之战之后,朝廷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大动作!”
张溶如此想着,脸上满是确信之色,以至于在张溶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皇帝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土默特部的俺答汗。
毕竟,当初在嘉靖二十九年发生的庚戌之乱,可是在大明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希望那一天能够尽快到来,这样一来,咱们这些宗室、勋贵,也有机会能够大显身手了!”
正当张溶在心中如此感慨之际,嘉靖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将他的思绪打断。
“英国公,您觉得,朕拟定的这份名单如何?”
“陛下,微臣觉得,这份名单拟定地十分合理,没有更改的必要!”
张溶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只见其低下头,恭敬应声道。
嘉靖听闻张溶此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紧跟着出言吩咐道。
“嗯,既然英国公觉得没问题,那这份名单,就由你代替朕,向大家公布吧!”
“遵命,陛下,微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托!”
张溶闻言,当即垂首下拜,沉声应道。
眼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只见嘉靖摆了摆手,看向张溶所在的方向,如此吩咐道。
“暂时就先这样吧,接下来朕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可以离开了!”
“是,陛下,微臣这就告退!”
在这之后,只见张溶将那份由嘉靖拟定的名单小心翼翼地收好,未作丝毫停留,转身离开了乾清宫。
……
自唐僖宗乾符三年,杨端割据播州以后,便形成了世袭土司,在洪武五年的时候,播州杨氏,以伪夏之称,向大明投降,此后,便一直被视为苗疆土司。
播州宣慰使司,其管辖范围在四川、湖广、贵州之间,其地广袤千里,地势险峻,另外由于靠近水路,播州当地十分富裕。
海龙屯土城,始建于南宋宝祐五年,由南宋朝廷与播州杨氏共同营建。
自那以后,在历经数代宣慰使的苦心经营之下,海龙屯逐渐成为了集军事堡垒、衙署以及行宫为一体的城堡,同时,这也是他们播州杨氏安身立命的地方,周围有重兵把守。
此刻,播州,海龙屯土城。
尽管距离朝廷颁布讨贼檄文,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播州宣慰使杨烈,仍旧没有从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廷为何会突然颁布讨贼檄文,难不成,陛下是受了奸人蒙蔽?”
杨烈如此想着,不停地在房间内踱步,内心也变得愈发焦躁。
杨烈扪心自问,自己对于大明绝对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不仅服从征调,而且还按时朝贡觐见,就算自己对待那些贱民稍微残酷了一些,也不至于让朝廷悍然出动十三万大军,前来攻打吧!
“要是没有我播州杨氏,那些百姓哪来今天的好日子?”
“我只不过是多征收了一些赋税罢了,那些百姓就开始闹将起来,果然是一群不知感恩的刁民!”
杨烈如此想着,旋即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不久前,杨烈的妻子,刚为杨烈生了第三个儿子,杨烈将这第三个儿子,取名为杨应龙。
而不久前,杨烈刚为自己的第三个孩子杨应龙,举办完满月酒,在那之后,朝廷便正式发布了讨贼檄文,并经由驿站,送至全国各地。
正当杨烈,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无比忧虑之际,只见一名幕僚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恭敬禀报道。
“宣慰使大人,我等得到消息,朝廷派来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这么快!”
杨烈听闻幕僚此话,猛地从座椅上起身,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骇之色。
那名幕僚闻言,当即俯下身体,继续补充道。
“宣慰使大人,目前向我播州进发的,一共有三路大军,一路是由总兵陈璘、总兵吴广、副将曹希彬所统帅的四万兵马,一路是由湖广巡抚冯岳所统帅的六万大军,还有一路,是由总兵李应祥,以及参将谭健所统帅的三万兵马!”
杨烈在听完那名幕僚的汇报后,当即命人拿来舆图。
随后,杨烈在将明军行进的路线,在舆图上,进行反复确认后,沉声道。
“该死,总兵陈璘、吴广、副将曹希彬这一路是打算从南川攻打我播州,而冯岳所统帅的这一路,则是打算从桑木关开始,一路强攻,另外,总兵李应祥以及参将谭健这一路,则是打算从兴隆攻打我播州!”
纵使杨烈已经知道,朝廷的大军,打算从何处进攻,也无济于事。
因为其麾下的苗兵,与武装到牙齿的朝廷正规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双方无论是战斗意志,战斗技巧,还是武器装备上,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眼下,朝廷所派遣的大军牢牢占据了大义,别的暂且不提,单就一项意图谋反的罪名,就能够让播州杨氏,永世不得超生,让他们几百年来的心血,彻底化为乌有!
眼下,杨烈脸上的表情,在旁人看来,显得异常地狰狞,随后,只见其回过神来,沉声吩咐道。
“传本官的命令,从现在起,整个播州进入战备状态,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斩!”
“是,宣慰使大人,在下这就将您的命令,传达下去!”
待那名幕僚离开以后,只见杨烈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回座椅之上。
“唉,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死马当活马医,派人向朝廷解释清楚缘由?”
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被杨烈自己给否定了。
“不,来不及了,眼下,朝廷已经下发了讨贼檄文,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难道,就只能够与朝廷正式开战吗?”
杨烈如此想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
正当杨烈为此事,感到焦头烂额之际,另一边,贵州宣慰使安万铨,却俨然一副喜气洋洋,幸灾乐祸的表现。
“哼,杨烈,你也有今天啊!”
此刻,贵州宣慰使安万铨,看着由下属递呈上来的讨贼檄文,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快意。
他可没有忘记,在嘉靖二十三年的时候,杨烈来到水西,请求自己归还他父亲杨相的尸体时的模样。
当初,自己要求杨烈归还水烟、天旺地区以后,方才归还他父亲杨相的尸体,这个杨烈表面答应,但在拿到他父亲杨相的尸体后,便对此事只字不提。
后来双方为此事爆发战争,安万铨输多胜少,时常处于下风。
“哼,我安万铨打不过你杨烈,朝廷的大军还打不过你杨烈吗?”
随后,只见安万铨唤来下属,沉声吩咐道。
“来人,传本官的命令,今晚在府上设宴,本官要好好庆祝一番!”
“是,大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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