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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走廊没有和外面大街都没有了动静,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熟睡的方涛被一阵尿意憋醒,揉了揉发晕的头,随后便看见林志宇在靠墙的桌上埋头写着什么,不由一愣,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这是宾馆的房间,看来是自己喝醉了,林志宇便开了房间把自己弄到这里休息了。
来不及多想,挣扎着翻身起来。
“涛哥,你醒了?”听见动静的林志宇一转头,见他醒了忙放下笔要过来搀扶他,却被方涛摆摆手阻止了。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帮我倒杯水吧!”除了想上厕所,方涛还觉得口干舌燥。
方涛放完水,又用冷水洗了洗脸,终于感觉清醒了很多。
走回屋里,见林志宇坐在另一张床边,两张单人床中间的小柜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水杯。
方涛端起吹了吹,慢慢喝着,林志宇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眼底乌青,心里有些心疼,温声安慰道:“涛哥,喝点热水后好好睡一觉。”
缓解了口渴后,方涛放下茶杯,又叹了口气,抬眼问林志宇:“我今天是不是在弟妹面前丢脸了?”
“没有丢脸啊,你喝醉了就只是睡觉,很安静,并没有发酒疯。”林志宇开了玩笑,试图缓解方涛的心情。
方涛没了睡意,翻身进了被窝盖好被子,斜靠床头说道:“我和她在一起也有三年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和她分道扬镳。唉,造化弄人啊!”
“.”林志宇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见他如此颓废,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关于张芸芸明天来退亲的事:“别想了,先睡吧!”
但显然,方涛一时没有睡意,反而想倾诉的心中的烦闷。
他转过头,双眼赤红,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酒精未曾褪去。
“追她的一直都挺多的,很多条件比我好的她都没有选中,反而看上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她。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和她分开。”
说到这里,方涛收回视线,盯着床上的被子发呆,但又像是看着过去的那些岁月,一双眼睛有无数情绪闪过。林志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默默等着,没有出言打扰。
过了很久,方涛才开口:“她心里有了别人,我感觉得到,我不怪她,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可我舍不得,所以一直拖着,总希望能有转机,或者,是我误会了她。”
“哥,要是对方提出解除婚约,你能收得住吗?”林志宇试探地问。
方涛看着被子发呆,没有说会不会伤心。
见他这样,林志宇也很难受:“不就是房子的事吗?明天咱们就去买,多大的都行!只要你舍不得她,我们会帮你的。”
方涛猛然回过神,扭头看向林志宇,坚定地摇头:“不,我们之间的事不是房子这么简单。”
沉默了一会儿,林志宇刚要把杨柳去见了张芸芸的事说出来,却见方涛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睡吧,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了。”
很快,方涛再次睡着,打着轻轻的鼾声。
林志宇看了很多书,前有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后又未来几十年的、文章,但有些感情却很难有真实的触动。
终于明白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虽然方涛的感情与自己无关,但他还是能体会到了那种无奈和痛苦,对于人心和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触动。
这件事里方涛错了吗?他能有什么错?张家不满意的地方,是方涛迟迟不能给张芸芸一个家,可张家仅仅因为房子不满意吗?
而张芸芸错了吗?似乎也没有错,她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前她喜欢方涛,也愿意等他,就算有可能婚后住小棚子里也愿意。再说,身边人都这样过日子,她便没有更多的想法。
可一旦有了更好更多的选择,人的心就会摇摆,会迷茫,会比较。
比较来比较去,最终,方涛被金钱打败了,他输了。
说来说去,似乎方涛那句“造化弄人”才能说清楚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林志宇小时候受了很多苦,但后来的生活却很顺利,包括他的感情,几乎没有什么波折。就连求婚都是杨柳跑去找的他,在他兴奋异常、迷迷糊糊中就完成了婚礼。
婚后,他甚至没有为钱操过心,稀里糊涂就走到现在,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又理所当然。
坐在床边望着方涛,林志宇的心有了触动,他想了很多:关于爱情、关于原生家庭带来的一切影响,还有金钱对人性的冲击。
越想越没了睡意,林志宇起身坐回桌前,提笔写了自己新的名字:【迷.途】。
也许,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迷茫和困苦,也都在迷茫中苦苦摸索属于自己的路。走对了,便是康庄大道;走错了,便只有迷失在迷雾中。
次日一早,一夜未眠的林志宇被杨柳的敲门声惊醒。
他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这是杨柳来喊他们起床了。
起身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脖子,林志宇过去开了门。
杨柳一见林志宇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没睡觉?他晚上闹了?”
林志宇的身体虽然疲惫,但精神却很亢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完全不受黑眼圈的影响:“方大哥睡得很好,并没有闹。嘿嘿,我是写了一晚上的书,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写了一晚上?”杨柳摇头:“下次不许这样熬夜,身体吃不消的。”
“嗯,我知道。”林志宇凑到杨柳耳边低语:“有媳妇在身边,我也不会睡不着啊!”
“滚!”男人的情话被杨柳一个字掐死。
虽然说了他两句,但杨柳知道林志宇一直没有找到定位,没想到突然有了灵感,还是很为他高兴。
屋里的方涛被说话声吵醒,起身穿了衣服走到门口,笑道:“弟妹来了啊,进来坐,我去洗漱一下,这一身的酒味,我闻着都嫌弃了。”
“方大哥,今天气色不错,看起来昨晚睡得不错。”见人起床了,杨柳说着笑走了进来,屋里一股酒味,她皱了皱眉去打开了窗户,一股冷空气冲进来,冲散了屋里的浊气。
林志宇把手稿收好递给杨柳,杨柳随意翻了翻,林志宇道:“这只是初稿,你先不要看,帮我放好,我去洗漱了。”
杨柳回神,知道林志宇的意思,等林志宇跟着方涛一起走了,便顺手把手稿放进了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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