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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悠悠地响了起来,灯也全都灭了,只剩下聚光灯还聚在台前照着主持人跟新郎,将二人的脸照得惨白,不像是活人。随着主持人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抬了起来向门口指去,聚光灯一下从新郎的身上移向了门口,赵茗一边剥着瓜子一边朝着门口看去,柳大志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一脸正经地扶着他的姐姐走了进来。
赵茗看着新娘身上那石青色的褂子跟红色的绣花马面裙愣了愣,瞬间便想到了之前与表叔来镇上赶市集时看到的,吴爷爷卖的那一套嫁衣。
聚光灯打在新娘身上,并随着新娘走上红毯而缓缓移动着,走近了,她身上所绣的龙凤以及江崖海水的图案便更清晰了,他们所坐的这一桌有人转过了头来惊叹道:“没想到柳家那淘气的丫头如今也出落得这样标致了!”
标致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无论他怎么聚精会神地看新娘的脸,哪怕将手机拿出来用摄像头拍了,他都看不清新娘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他这是近视了?
他又转头看向聂朱,聂朱正提着茶壶往她的水杯里倒着茶水,热气升腾着盖住了她的脸,她的五官却格外清晰。
他又转头向台上看去,柳大志已经将新娘的手交到了新郎的手中,这对新人向台上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摆了摆后又转过了身拿起话筒说起了那些独属于他们的感动瞬间。
聚光灯打在了这一对新人的身上,花瓣铺洒了一地。
随着音乐渐渐收尾,房间里的灯又都开了起来,那一对新人也从台子的一侧走了下来。
柳大志拿着一瓶啤酒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赵茗,给赵茗的酒杯满上了酒之后看着赵茗问道:“茗哥,聂朱姐姐没跟你一起来啊?”
赵茗笑了笑,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聂朱闻声抬起头来向柳大志笑了笑,柳大志眼前一亮,笑道:“原来聂朱姐姐在这儿呢!”
赵茗尝了一口酒后,看着柳大志挪揄道:“大志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媳妇,也请我吃一吃喜酒啊?”
柳大志羞涩地笑了笑:“茗哥,我还小呢!更何况,你不是也还没结婚么,你还催我做什么!”
当赵茗正要说什么时,柳大志的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啊!”
他们连忙向发出叫声的地方看去,原来是有一桌的客人将一盘松鼠桂鱼打翻到了地上,赵茗正要叹大惊小怪,把目光收了回来时,却发现其他人,包括聂朱,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那滩已经变得十分恶心的肉泥。
他也跟着看了看那滩肉泥,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便看向聂朱问道:“你们在看什么?不就是菜打翻了么,收拾一下不就好了,有什么好看的?”
聂朱伸出一根手指来,定定地看着前方,压低了声音道:“别出声。”
来收拾的服务员已经小跑着走了进来,还没等赵茗反应过来时,整个大厅的灯又全都灭了。
赵茗抖了抖,借着微弱的从门外投来的微弱的光线才依稀能看见他身边的人。
他看向柳大志问道:“大志,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大志挠了挠头,也皱起了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去看看!”
赵茗眼见着柳大志的背影从能看见光线的地方没入了光线微弱的地方,他没来由地开始心慌起来。
他又看了看他这个桌子旁坐的其他人,其他人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之前那个方向。
一阵白烟渐渐升了起来,赵茗看了看脚下越来越厚的白烟,再也坐不住了,立马站了起来。
正要问聂朱这是怎么回事时,却看见饭桌上的那一盘盘菜,包括被他夹进碗里还没来得及吃的那些,全都变成了黏糊糊的面条。
他愣了愣,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面条,却看见那一根根“面条”突然蠕动了起来,他夹起来的那一根盘上了他的筷子,向他的手指爬来。
他立马将筷子扔了出去,一想到自己之前吃进肚子里的都是这些虫子,他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呕得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呕了,他才停了下来,扶着聂朱的椅子慢慢站直了身子,拉了拉她的袖子,颤抖着向聂朱问道:“你,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聂朱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不知道。”
这话一出,赵茗更加冒火了:“你不知道那你还这么淡定?”
眼看着那盘子里的蠕虫慢慢地爬了出来,混着粘液慢慢流了出来,赵茗连忙将聂朱拉了起来,向坐在座位上的其他人大喊道:“快起来啊!”
那些人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似得,依旧如雕塑一般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那些蠕虫流到了他们身上,顺着他们衣服上的褶子歪歪扭扭地爬了上去,钻进了他们的领子里,钻进了他们的袖子里,甚至钻进了他们的鼻孔里耳朵里,他们依旧一动不动。
赵茗背后的寒毛立了起来,他直接将聂朱拉了起来:“你不知道,那还不快跑?”
说着他便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向左边那扇开着的大门跑去。
眼看着脚下的白烟越积越多,已经积到了他的膝盖处,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脚下踩的地逐渐由坚硬变得柔软,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蠕虫爬上了他的鞋,有几只蠕虫正往他的袜子里钻,还有几只在拱着他的鞋尖。
白烟积得很快,很快他的的腰部以下便被这浓浓的白烟淹没了,他走向大门向前挪动脚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艰难。
当他伸出手去看着大门外那触手可及的一片光明时,他的手却碰到了一块冰冷的玻璃。
他愣了愣,忍着被蠕虫爬上身的痛感向上摸去。这是一块很大的玻璃,将他们与外界完全地隔绝开了。
他转头看向聂朱,叹了口气:“看来没办法出去了。”
聂朱静静地看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赵茗靠在了玻璃上,看着聂朱一脸平静的样子咬了咬牙,叹道:“没想到,我没死在你的手里,没有因为那盏灯而死,却要在别人的婚礼上被这些虫子慢慢咬死了,哈哈!我真羡慕你啊,你是个妖精,无论怎么样都有脱身的办法。这下好了,我死了,那盏灯也会灭了吧。我把灯放在我房间的床底下了…”
聂朱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她抬起了手来,他的身子便不受他控制地朝着聂朱飞了过去,聂朱张开的手刚好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惊愕地转过头来看着她的侧脸,却听她在他耳边淡淡地道:“你就算真想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赵令,这是你欠我的。”
他身上那些被爬虫钻顶的痛觉在她说完后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她放开了手,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转过了身去,他缓过气来后正要反驳说“我不是赵令”时,猛地发现他们的身后站了一个人。准确地来说,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刚刚的新娘。
她穿着石青色的马褂,头上的凤冠步摇轻轻摇曳着,却垂着头,仿佛颈椎被人砍断了似的。
突然,她的颈后出现了一根铁丝,将她整个人都吊了起来,一直吊到了天花板上,她头上戴的凤冠因为碰到了天花板而掉落了下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赵茗抖了抖,随着那响声如潮水般响起又如潮水般退去,大厅里的白烟渐渐没过了他们的头顶,脚下柔软的触觉也渐渐消失,他虽然不明白聂朱那句话的意思,但他睁眼已经看不清大厅里的样子了,便有些悲哀地想到:今天恐怕就是他的大限了吧。
他颓废地靠在了玻璃墙上,耳边却传来了大风涌入隧道的声音,又像是有人在调试音响,音响因接触不良而发出的刺耳的噪声。
面前的白烟很快便被吹散了,吊在天花板上的女人的尸体也被这风吹得摇晃起来,颜色鲜艳的马面裙在光线不足的白雾之中被染成了极深的蓝色,他不知不觉地向着那吊着尸体的方向走去,他的手臂却被人抓住了。
他摇了摇头,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疼起来,他定睛看去,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却是一只十分白净的手骨。
他愣了愣,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牢牢地抓住他手臂的手骨撬开了,将自己的手臂解救了出来。
眼见着那只手骨顿了顿,又张开了手掌要来捉他,他吓得连连后退几步,那只手骨便缩了回去。
有水滴从他的头上“啪!”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他的眼皮上。
他愣了愣,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眼皮,碰到了那黏稠的液体后又收回了手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他的手指摸到的东西,竟然是发黑发臭的黏糊糊的血。
他一抬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那具尸体的正下方,女人的裙边,脚尖,都在往下滴着发黑的血,在他仰头看的这时,就已经有好几滴血滴到了他的脸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住了他的整张脸。
他的求生欲促使他往后退了几步,他却眼见着那具尸体动了动,像是吊着尸体的铁丝终于承受不住尸体的重力而断掉了,女人的尸体一下子掉到了他面前。
这还并没有结束,女人的尸体掉下来了之后,那具尸体像是关节里的软骨都被卸掉了似的,各个骨头摩擦着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那具尸体爬了起来,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直到背碰到了玻璃墙才哆嗦着停了下来。
女人迈着步子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脑袋也一下一下地晃荡着,看得赵茗身子紧紧地贴紧了玻璃墙,脚却再没力气往旁边挪了。
女人在走到离他约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支起了头来看着他,嘴角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是…新鲜的…”
赵茗吓得一激灵,也顾不得现在这女人离他有多近,要弄死他有多容易了,颤抖着张开了嘴朝着女人身后大喊道:“聂朱!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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