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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被看光了男人都是易变的,尤其是邝玉书,花心惯了,更是翻脸如翻书一般。
他对邹蕙兰冷了心,在章清雅这儿,却因为她的欲迎还拒而动了兴致。费了好些水磨工夫,才终于寻着个机会,挨着章清雅的身。这一夜的旖旎,不必多说。
只邝玉书也没想到,自己竟象是枯木逢春一般,积蓄太久的热情迸发出来,竟是如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似的根本就无法控制。
更让他惊喜的是,章清雅的表现,让他只能说四个字——无可挑剔。
一夜纵情,**蚀骨。
自此之后,邝玉书就觉得,似乎在别的妾室身上,都找不到昔日的激情,只有在章清雅这里,象是上了瘾一般,让他无法舍弃。
时候一长,妾室难免有些不满,隐隐约约抱怨他的不济事,纵是不明说,可邝玉书自己却是能感受到的。他心里也犯嘀咕,但每每一到章清雅这儿,立即就能找回往日雄风,拾回男人的自尊心。
章清雅在枕边稍加撩拨,便让邝玉书渐对几个妾室都生出厌恶之心,觉得是她们欲壑难填,况且也没一个象妻子这般知情识趣。留在上房的时候,于是就越来越多了。
章清雅心下欢喜,这一只金镯,花得简直是太值得了
只是邝玉书不知道,在邹蕙兰耳边,听到一个消息,嗯……也是关于他某方面的。
邹蕙兰毕竟年轻,难免心里就有些疙瘩,与邝玉书之事,就不了了之了。可她的终身大事一日不解决,肯定一日就不能消停。
匆匆又过数日,潘云豹今日终于可以回家了,心情是格外的高兴。
今天,是大姐夫冯遇春给儿子摆满月酒的日子,因为今天肯定是不能上书院去听课,所以小豹子很自觉的在上一次旬假里,在书院呆了一整日,足足上完了两次的课。
他的那帮兄弟很讲义气,反正都来陪他了,也跟着一起多上了一堂课,只打发人回家报了个信。
几家人听说求学用功,那是好事,虽是牵挂,但想着再过十日,就能回家好好住一日,便也就安下了心。
谢尚贽见这个一向令人头痛的外甥现在居然有了这样的自觉,甚觉欣慰,就是教得再辛苦,他也愿意。
胡浩然他们几家原本是准备了厚礼,送了束修过来的。但全给谢尚贽退了回去,“只要你们几个肯好好上进,将来等你们长本事,出人头地了,就是送座金山银山给我,我也没不好意思收下的。只是现在,功未成名未就的,就是送了来,也不是靠你们自己真本事,一样没意思。”
几兄弟知道这是激励他们上进,也不多说,埋头苦读吧。要不这位夫子骂起人来,那真是够人喝一壶的
潘云豹回家的时候,张蜻蜓不在。
她上铺子里去了,准备再捞几只猪脚,挑些好肉,给大姐家送去。这回的账她都想好了,还是赖在她弟弟身上。反正胡浩然回家,董少泉肯定也是要挑些好东西回去煲汤炖烧的。
当然,陆真也会买,就一个外甥,她说归说,骂归骂,一样是跟眼珠子一样心疼的。只是她的便宜张蜻蜓可不敢占,柿子要捡软的捏,张大姑娘还是很懂这个道理的。
小豹子进了家门,依例是先去向长辈们请安问好。
别人倒没,只是潘高氏嘴碎,拉着他说了半天潘云祺把张蜻蜓一个丫头收房的事情。还揶揄着,“你自己媳妇的丫头,倒让你弟弟占了去?你不上他那儿也占一个回来?”
这事张蜻蜓已经写信告诉过潘云豹一声了,所以他心里是有底的,也不多话,只嘿嘿憨笑着,任由奶奶取笑一番,就去给小谢夫人见礼。
小谢夫人倒是对潘云豹流露出诸多埋怨,那意思好似就是张蜻蜓没把自己身边的人看牢,反倒让她的儿子犯了错,背了黑锅。
奶奶笑话他,潘云豹不恼,可是继母批评自己媳妇,小豹子有些恼了。
忍半天回了一句,“就算是媳妇有错,可也得怪云祺自己不争气。难不成,还是那丫头强了他?”
只这一句话,就怄得小谢夫人无话可说了。半晌回过味儿,假意抹着眼角,遮掩窘态,“我知道,你现在人大了,也有主见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你弟弟是人你能不知道么?最是纯良不过。若不是那丫头三番五次的勾引他,能作出这样事来?外人这么说倒也罢了,连你也这么不信你弟弟,这竟是把他当作人了?”
潘云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忽然发现,这个继母变得他越来越看不懂了。从前的她,顺着自己,惯着自己,虽然张蜻蜓说是继母对他没安好心,成心把他往歪路上领,可是小豹子是不愿意相信的。他还是愿意认为,继母是有几分真心疼他的。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明明是云祺不争气,勾搭了自己媳妇的丫头,小谢夫人却要把罪名安在自己媳妇的头上,好象云祺就不会犯错,犯错的就是旁人。这未免也太武断了吧?无错不少字
记得从前的自己也时常会犯错,可小谢夫人在替他挡下罪责之时,却不会否认他曾经犯过的错,那,对于她亲生儿子的错,她就想方设法要逃避呢?
潘云豹不想跟继母争执,只解释道,“我并没有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我一直记得娘把我养大的辛苦。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怪罪谁也没意思。清者自清,云祺是个样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小谢夫人万没有想到,一向乖顺的继子居然能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待要再驳,潘云豹却懒得听了,“一会儿还要去大姐夫家赴宴,我先回房更衣了。”
他掉头就走,把个小谢夫人气得怔怔无语,在房中发脾气,指桑骂槐的说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
潘云豹自然听不见,回头去看了大嫂。
上回她差点流产的事情,卢月荷不让张蜻蜓跟他说。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叔虽然脾气不好,但内心却是极柔软的一个人。小谢夫人带了他这么久,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如果给潘云豹知道了继母如何不堪,恐怕他的心里是极不好受的。
但是张蜻蜓在这件事上,却没有听从大嫂的意见。她觉得,一个人要懂事,就不能太护着他,不让他知道人间这些丑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造成了极严重的后果,你潘云豹不是老说自己继母好么?三弟人也不错么?那就让你看看他们的真面目,也省得你心里老把他们当好人。所以瞒着卢月荷,张蜻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在信上写了。是非对错,你自己去想吧
对于这件事,真让小豹子如鲠在喉,无法去想象小谢夫人作此行径的动机与目的,所以方才在见到小谢夫人时,他之所以会出言顶撞,也有这方面的由头。
此时见到卢月荷,小豹子倒是没有问起这件事,只是关切的询问大嫂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劝她宽心休养,说事家里还有他,让她不要太担心云云。
卢月荷瞧着小叔渐渐成熟的脸上,那日趋刚毅起来的轮廓,心中一暖,竟是觉得眼眶都有些潮潮的。相公盼了多少年,才盼得他开始懂事,虽然迟了这么些年,总是令人欣慰的。
知他今日有事,问过几句军营里的事,就让他回去准备了。
潘云祺听说二哥今日回来了,打发人来请他去说话,潘云豹刚见过小谢夫人,实在不想再去面对他,只推说晚上回来再说,就回了房。
进门立即命人打水洗澡,在军营里不方便,做不到多讲究,上回去小舅舅那儿,他们书院里一样艰苦,更没个说让学生们来伺候他的。这都快二十天没洗澡了,可憋死他了。
小豹子还是很爱干净的,泡在干净的热水里,任那热气把心里的烦闷一点点泡出来,倒是让他心情好不少。
把头埋进水里,憋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才冒出头来,长出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烦恼都给抛光了,舒坦还是家里好啊,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窝,何况还有个这么体贴的媳妇儿,知道他今儿回来必是要洗澡的,一早就让人给他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裳,还有他爱吃的点心小菜,就摆在手边,小豹子可以很惬意的边泡澡边吃吃喝喝,又过回他从前无忧无虑的纨绔生活。
小豹子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他没心没肺,也可以说他脑子里天生就少了根弦。要是指望他被事情纠结死,那恐怕是要失望的。
等着吃得差不多了,浑身的皮肤也泡得发红了,潘云豹这才开始拿着丝瓜瓤左搓搓右揉揉,瞧着浴桶里搓下来的一层泥,啧啧感叹,真脏
他正在这里认认真真做着清洁工作,那头,张蜻蜓已经割了一大篮子猪肉,回来了。两口子去赴宴,总要同去才象话。
张三姨也要回家梳妆打扮,换身衣裳,这绝对不是为了想早些见到那头小豹子,绝对不是
洗澡的房间在他们内室的隔间里,谁要用提前说一声就行。因为房间够大,里面还有屏风挡着,换了衣服出来,也没尴尬的。所以张大姑娘明知小豹子在里面洗澡,还是推门进来了。而小豹子哗啦哗啦水声拍得正响,完全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
“嗳我跟你说……”当张蜻蜓兴冲冲的进来,想告诉某只小豹子,她家的小外甥有多可爱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人,唔……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正好从浴桶里站起来,瞧这动作,应该是想拎着旁边备用的小水桶,冲洗。
而因为这样的动作,所以拎水的人就不可能看到门边已经目瞪口呆的站了一个家伙,大睁着两只桃花眼也不知道非视勿视。还弯腰撅臀,貌似很豪迈的拎起水桶,哗啦一声,从头淋下,就图一个痛快
等痛快完了,小豹子大手抹一把脸上的水,想纵情高歌一曲,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终于查觉到不对劲了。
前方明显出现可疑人物,脖子一拧,果断的转头看去。可是——这,这还不如不看
小豹子嗷地一声惨叫,瞬间沉进浴桶,声音抖得不象话,“你……你怎么进来了?”
其实……小豹子真的是多虑了。浴桶很深,就是他站了起来,水还是会浸到他的腰间,遮住某些重点部位的。
就是刚刚背对着媳妇弯了下腰,也只露出半边屁股,再加上他泡了许久,屋子里水气氤氲,所以张蜻蜓并没有看到太多的重点内容。
至于说张蜻蜓会睁大了眼睛,咳咳,那只是一时失察,真不是她故意的。
此刻,见小豹子窘得满脸通红,跟被人调戏的大姑娘似的躲在水里,正宗的大姑娘张蜻蜓,嘿嘿,忽地在心头生出个极为恶劣的念头,咬着唇偷偷一乐,不说退避出去,反而迎上前来。就着他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我进来是想告诉你,我家小外甥生得可爱极了。软软的,肉肉的一团,就象个小汤团对了,我大姐给他起了个小名儿叫春来,纪念他是春天生的,也有一层意思,是说春天来了,凡事都是朝气蓬勃的好运道。”
你说归说,干嘛步步进逼?潘云豹困在水桶里,全身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两腿并得密不透风,以最合适的角度,遮住自己的私密之处。上身也极不自然的半扭着,连个香肩……啊不,是肩膀也不敢露出水面,紧贴着桶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媳妇真是……太过分了,干嘛这样接近?害得他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明明浴桶里的水已经渐渐冷却下来了,但他却觉得越来越热。
“是……是吗?”无错不跳字。
等张蜻蜓噼里啪啦说过瘾,离浴桶只有一步之遥了,小豹子才勉强回了一句。幸好桶边就搭着块洗澡用的大汗巾,他偷偷的勾勾手指头,想把它一点一点的扯起水里,好歹是块布,总能遮着羞吧?无错不少字不过,最要紧的还是,让媳妇出去
“你……你先出去吧,我换……换好衣服就出来。”
张蜻蜓瞅着小豹子低着头,恨不得把脸都埋进水里,整个缩成虾米的窘样,很不厚道的坚决不走。不仅不走,还絮絮叨叨继续扯起了闲话,“我跟大姐还送了好几回猪脚,有我这猪肉铺子,往后嫂子生的时候,也不愁没得吃了。”
这种事你跟我说?小豹子想再度提出抗议,你能不能先出去?
“啊”张蜻蜓突然提高嗓门来了一声,吓得潘云豹一惊一乍的,这又是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张蜻蜓突然冲到桶边,很是兴奋的两手还搭在桶沿之上,身子微微前倾,眼光灼灼的看着他,“铺子里有些老师傅说,猪身上是吃哪儿补哪儿。你天天在军营里这么辛苦,手脚肯定都是酸的,要不我明儿也给你拿几只猪脚回来炖一炖?”
如果这个时候,小豹子敢抬头,就会看到,自己媳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除了戏谑,并没有往水面下多看一眼。
只是小豹子人老实,没想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被媳妇看光了,看光了,看光了根本羞得头也不敢抬起来,耳朵烧得都快冒烟了。也就无法正确的查觉到目前的形势,只能用那唯一残余的理智勉强答话,“明天……我就回军营了,不在家……”
所以吃不到猪脚,你也不必跟我再谈这个问题了
“是哦”张蜻蜓似是后知后觉的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明天就走了,那该怎么办呢?”
小豹子欲哭无泪,“二回我回来你再做吧,今天……还是算了吧。你要不要……”先出去?
可是这句话又给媳妇打断了,张蜻蜓皱着眉头,似是碰到一个极其棘手的难题,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断重复,“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你回来一次多不容易啊,怎么能不给你好好补养补养?可是现在再去铺子里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回头还要上大姐夫家吃酒去。等到回来,也不知是时候了。”
小豹子头一回,发觉自己媳妇也甚有唠叨的潜质。你还有完没完的?忍无可忍,毋须再忍
就在潘云豹濒临崩溃,即将爆发的边缘,张蜻蜓终于找到解决那个可恶猪脚的良方了,“大姐家里,必是炖了有多的,到时我多讨几块来给你吃,这不就行了?”
小豹子快吐血了,这一回,他再不给媳妇任何打岔的机会,果断而直接的请她,“出去我要起来”
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露给你看
眼见小豹子快抓狂了,张大姑娘才似是才察觉到不妥,故作羞涩的以袖掩面,“呀差点忘了,你的水都快凉了吧?无错不少字我走了你放心,我都没看,真的,都没看到”
张蜻蜓逗弄完了人,心情一派大好,果然转身,一溜小跑的走了,还不忘回手把门给关上。这才躲到床上,拿被子捂着脸一通狂笑。
小豹子等她出了门,这才忿忿的一拳头砸在水面上,他……不能问候这是自己媳妇,问候她的长辈就是侮辱自己。可是,他真的觉得好憋屈啊
啊啾一个响亮的喷嚏适时打响,似是在提醒小豹子,就是在心里动了问候媳妇长辈的念头,老天爷也是知道的。
强压下心头的满腔愤恨,小豹子从浴桶里爬出来,穿衣服。
不过怎么想,心里头怎么别扭。等着里衣外裳一一套好了,小豹子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媳妇这不分明是在调戏自己么?
一旦调戏这个念头在心里冒了出来,怒火就无法扼制的有小豹子心头熊熊燃烧。媳妇她怎么能这样?自古只有男的调戏女的,她怎么就能来调戏我呢?
可是,已经被调戏了,那就是现实了,那该怎么办?小豹子下定决心要报仇,调戏回去
果敢的拉开门,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来,小豹子要重振夫纲
外头,张蜻蜓已经收敛了笑意,换了件做客的衣裳,正在对镜梳妆,见他出来,使劲绷着脸,只说了一句,就成功压制下小豹子想要反调戏的心思。
“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快把衣服换了,头发梳梳吧。”
呃……赴宴在即,确实不能造次。不过要是不做点,潘云豹心里实在不舒服,“那你给我梳头”
好啊,张蜻蜓应得痛快,不就是梳头么?有难的?正好,还可以伺机摆弄下这头小豹子一下,嘿嘿,张大姑娘挽着袖子就上来了,自吹自擂,“我的手艺还不错呢”
她几个弟弟小时候,没少受她的荼毒。
不多会儿,小豹子瞅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阴森森的磨牙,“这就是你不错的手艺?”
唔,张大姑娘认真的左右看看,其实也不是太糟糕,基本形状还是对的,只是歪了一点,乱了一点,绑得没那么紧致而已,太久没有练习过了,技术都生疏了。
张蜻蜓不负责任的耸肩,“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的头发太多太密又太滑了,我叫人进来给你梳,周奶娘”
我头发还是湿的,有这么不好绑么?小豹子一口气憋在心里,生生的给咽了下去。等到晚上回来,有她好看的
真有她好看的么?张蜻蜓不知,只知小豹子气鼓鼓,象只大蛤蟆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看来以后得多逗弄逗弄。
冯遇春给儿子办的满月酒是放在晚上,已经订好了酒楼,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挑在今天这个日子办酒是为了就潘云豹的时间,但是摆酒的其他事宜却有大半是岳父主理的。
红白喜事,历来都是世人联络感情,人情往来的重要时候。从前冯遇春并不象现在这般受章致知的重视,何况生的还是个闺女,重男轻女之风古已有之,所以小桔的满月不过是草草了事。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章清芷这回生的是儿子,章致知自从嫁女娶媳之后,家里也没喜事,难得有这么一桩,所以就大摆宴席,请了不少知交好友,意思也是让儿子女婿们多和这些人亲近亲近。在官场上混,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甭管买卖成不成,先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重头戏在晚上,可冯遇春中午就请了他们小夫妻过来,自然是有话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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